禹缭等人之前只想着这事儿带来的后果,却是忘了徐福本事还未到逆天之境,又没有嬴政支持,他拿不出这么多丹药,又想要靠物以稀为贵来使赵奉常等人上勾,之前魏辙等人的担忧自然便不存在了。一想到此处,众人不由自主的露出轻松之色来,嬴政也脸上含着笑意,轻声道:
“此药名声显自有好处,徐福名声显政亦心中有打算,不过此事也到此为止便是,不用再背后动手,不过亦不用完全去制止,想来徐福也有本事使此事平息下去,对他有利!”嬴政要的就是徐福名声远传,如此一来,往后他若再要提起出使广泽平原,要为自己寻回‘仙药’时,他良好的名声才可以使当地人对他完全信赖,他所制的药才会被人奉为珍品,若是整个岛上的人都吃过此药,受徐福控制,那才是真正好,最多不出五十年,他可以兵不血刃将整个广泽平原归入囊中!
魏辙等人这会儿自然也明白过来嬴政打算,因此也不再进言,王贲面露若有所思之色,待众人告退时,这才跟着父亲王翦一块儿退出了大殿之中。
而此时赵奉常等人也确实如嬴政所料般,随着民众间徐福声名鹊起,渐渐的赵奉常也开始有些坐不住。虽然说一开始赵奉常也会怀疑徐福与嬴政的丹药之事会不会是这君臣二人设的一出陷井而已,毕竟丹药不比其他,若是嬴政当真有心想设计自己。一颗药便足以令他毙命,就算到时有人杀徐福为自己报仇,但是亦晚矣,赵奉常也因为这件事,一直犹豫了极长时间,不过徐福那头他也并未放松,不知道是不是徐福这厮故意装着不懂他的意思,钱帛倒是收了不少,不过丹药却是一颗都未吐出来过,令赵奉常心里既恨且怀疑。直到徐福民间声望渐渐响亮了起来。不少人围在徐福府门外,便是为了求颗丹药,许多原本还观望着赵奉常,欲待他做出动作的诸权贵也渐渐忍耐不住。
“赵公。徐福此人口口声声说那丹药乃是逆天之物。因此并不可多得。况且药材又只有鬼谷之中才得独一味,炼制极为不易,以某观来。此事恐怕不似作假!”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旬,留着两络细胡,面目消瘦的中年人。原本秦国权贵之中众人皆以赵奉常为首,在徐福一事上都听由他的吩咐与看他眼色行事,可惜赵奉常一路优柔寡断,既是将钱帛大量送予徐福,对于求丹药之事却是反复无常,令众人心下也感忐忑,这会儿便忍耐不住,众人都围在了赵奉常府中,以便商议此事。
“此事只是徐福自说自话,事情真相如何,谁人又知晓?”赵奉常也不是不知道众人焦急的心情,毕竟一扯到长生不老之事,就连历史上的秦始皇因此也浪费了诸多时间,更别提赵奉常这样原本便一把年纪的人,对于长生的渴望,更是重于一般人,他享受过权力富贵的滋味儿,便越发舍不得放手,不过赵奉常理智还未失,虽然早已心动,不过他却是极为惜命,也怕一个不察之下自己不止求不得长生,一条老命反倒葬送于徐福手上,行事便有些令人捉摸不定了起来。
“更何况徐福乃是禹缭师弟,据说都出身自鬼谷,赵政小儿与禹缭一向亲厚,谁人可敢确定其中是否有异?”赵奉常一说完这话,便是满脸阴霾,众人谁都不敢拿自己性命作赌注,因此才将希望全放在了别人身上,这会儿听赵奉常如此一说,众人皆沉默了下来,有个年约六旬,满脸鸡皮鹤纹的老者却是阴鸷的笑了一声,捂着胸口咳了几下,突然间开口笑了起来:“赵公此言也有理,不过以某观来,赵公此举实在是过滤,那徐福还未曾同意交过药与某等,并非是某等手中有药之后再决定吞服与否!”这老者原也是秦国王室后裔,追述起来已经是到了秦孝公嬴渠梁那一代,便因为与王室之间虽然有关联,不过也确实天长日久,权力稀薄,就算此人辈份恐怕是在赵奉常之上,年岁亦比赵奉常大得多,但此时见了赵奉常,亦不得不亲口尊称他一声赵公。
众人听了这老者之话,大都脸色有些不好看,赵奉常脸色青白交错之后,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在赵奉常看来,徐福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虽然鬼谷名声响亮,但若是因一徒弟之事,还不可能使鬼谷子亲自出山与他好看,要不然当年历史上苏秦死得那样惨,也没见鬼谷子出来与他主持过公道!鬼谷名声虽然吓人,但并不护短,更何况徐福初来咸阳,哪有他根基深重,徐福此人又好金帛财物,最多厚厚送上一些,那厮便是捧着丹药送上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拒绝?不过心里是这样想着,但赵奉常想到自己这样久以来还一无所获,就算心中笃定,但被人揭了开来,也感觉颜面无光,顿时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