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赵公心中不满,认为某家行事无能,亦可自行动手便是!”他说完,重重一挥袖子,便欲离开,众人一见这情景,自然是连忙上前劝说。
如果是换了往常,或许这老者看在自己就算年老而殁,但儿孙往后还要靠赵奉常的份儿上多加忍耐,赵奉常这样当面不给他留脸,这口恶气说不定便咽了下去。不过此时一旦得知有仙丹灵药能延自己性命,他哪里还肯忍耐,儿孙虽然重要,但他若是能活下来,赵奉常不能容他,大不了投靠嬴政便是,凭他族中几代累积,又是临阵反戈之情,说不定嬴政还会对他另眼相看,他不能活,可是光凭之前赵奉常的谋算他前去向嬴政揭穿,也是大功一件,足够保子孙富贵,就算前进有路,后退亦是有有路,这老者此时早被仙丹迷得眼睛通红,哪里还会忍气吞声,闻言顿时便站了起来,冷笑道:
“子原,某敬你乃是先惠文王之子,对你颇有忍让,但你可不要忘记,某亦是正宗公子王孙,身份并不比你差到哪儿,更是比你足足高出几辈,平日某不与你计较便罢,此时你对某无礼,可是认为某不如你之故?”这老者一下子指着赵奉常鼻子开始骂了起来,众人都没料到他竟然会当众发火,就连赵奉常都愣了一下,嬴原这个名字他是已经好多年未曾听人提起过,自昭襄王嬴则一薨,便哪里还有人有这个资格如此唤他,此时冷不妨被这平日对自己多有讨好的老者唤起,赵奉常竟然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只是他一回过神,顿时便是恼羞成怒,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目光里森冷得像是能掉下寒冰渣子一般,死死盯着这老者看,也跟着站起了身来,老者也并不畏惧,他已经一把年纪,若是不服仙丹,亦最多不过撑上一年半载,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如今出门一趟尚须有人扶持,而赵奉常却贪生怕死迟迟不肯有行动,若是这样下去他等不到仙丹便一命呜呼,此事算谁之故?越想,这老者心中越是不舒坦,冷笑道:“如何,莫不是想对某动手不成?你不要忘了,平日某敬你几分,但某同样与你乃是王公之后,若某有故,大王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你,想来一个不孝之罪,足够你为难罢?”
先前赵奉常还欲以不孝之罪在嬴政而立之年时逼他立宗室之后为太子,如今竟然没料到竟然被自己这一方的同党以其人之道还治了他其人之身,赵奉常脸色越发难看,这老者却并不畏惧,他如今活命都没几天了,若是不挣一下,恐怕哪日死都不定,人年纪大了病痛也多,到了此时,他不为自己,简直天诛地灭,哪里还管得了要不要讨好赵奉常。
“你!”
眼见这二人掐了起来,剩余诸人之中有人垂下了眼皮,掩住了心里的想法,有人则是目光闪动,连忙上前来劝和,一边分别有人拉住了赵奉常与那老者等各自皆坐了下来,又有人笑着道:“都乃是自家人,吾等乃都是先王后裔,有何事不可言明,非要大动干戈,二位都乃前辈老人,不若有事好生说道,不要伤了吾等之间的和气!”虽然说是劝和的话,但一句老人却是不轻不重的刺了赵奉常一下,使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些日子的犹豫与不定已经使得自己这边原本团结紧密的人这会儿已经心里各自生出心思来。赵奉常心中警惕,不过一想到药从口入,顿时仍是不能下定决心,想了想,‘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这才眯了眯眼睛,捻动长须道:
“诸位当某不想服食那仙丹么,只是丹药效用如何,诸人不得而知,徐福此人表面看似与某交好,可他实则出身鬼谷,与禹老儿乃有同门之谊,禹老儿与赵政一向走得近,某家是怕,此间有赵政与徐福之计,故意引诱某等上当!赵政如今,可是等着收回吾等权益,若是吾等出事,诸位认为,群龙若无首,剩余儿孙,岂非任赵政收割宰杀?”这样一说,原本还隐隐站在那老者身后的人又动了心思,也跟着犹豫起来,原本站起来的人,慢慢又坐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