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说完之后,小古涨红了脸,伸手在额头上抹了抹,“两位前辈,今儿我认栽,这画留下,还望赐教!”
老黄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余耀。
余耀掏出烟盒,弹给小古一支,“抽么?”
小古想了想,接过了烟。
余耀也点了烟,抽了一口,先看了看老黄,“老黄,这事儿既然都这样了,我说两句吧。”
老黄笑了笑,“我也想听,你提前说也行。”
“你这装裱和做旧,不是一个人。”余耀复又看向小古说道。
小古面露惊讶之色,“你,这个,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画的画心和墨,都是用的乾隆时期的老纸老墨,但是托片宣纸年份晚,大抵是民国时期的,所以要先装裱,再做旧。”
余耀继续说道,“装裱的人,好像不怎么内行。最关键的是没用传统浆糊,用的买来的浆糊,而且涂抹的均匀度稍差。做旧的人呢,却是根据传统手工浆糊来做旧,所以出现了问题,托纸背面出现了稍许色差。”
小古额头冷汗涔涔,用夹烟的手拂拭,烟灰差点儿眯了眼睛。
“没办法,这个问题得解决,于是做旧的师傅只能补色差,这一补,托纸给人的感觉就要比画心更老。”余耀说到这里,便停了。
而恰在同时,老黄也不由咳嗽两声,微微叹道,“不服不行啊。”
小古看着余耀,“多谢掌眼先生赐教!看来被人嫌弃,不是没有道理啊!活到老学到老,古玩是个系统工程,只有一技之长,看来真是不行。”
余耀和老黄对视一眼,都没有作声。
小古的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其实装裱是我······”话出一半,好似又醒悟过来,停了口,起身道,“那我就此告辞了!”
“慢!”老黄起身,看了看余耀,“我自作主张,不打紧吧?”
“你才是老板,我就是帮忙的。”
老黄拿起书画盒,“小古,这东西我不留,你带走吧,以后有事说话。”
小古一愣,旋即又叹了口气,“这样的被识破的东西,黄老板怕也是嫌弃的。”
“不是这话。”老黄摆摆手,“我是不想惹麻烦,只爱交朋友。”
“懂了!黄老板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再提了。”小古拱拱手,最后带上画走了。
老黄待小古走后,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也是那个美院小团队的人?”
“差不多。”余耀接口,“只是很奇怪,他们怎么自己开始卖画了?不是说接了个大活儿么?”
“难道是大活儿告一段落了?”老黄沉吟。
余耀又点了一支烟,默默抽了一半,忽而点了点手指,“我明白了。”
“怎么说?”
“这些画,都是有问题的!或者说,他们没做到位!东家不满意,没给钱!”余耀分析道。
“没给钱?”老黄接口,“但是就拿这幅镜心来说,如果东家不给钱,退回来,老纸老墨的画心,应该直接卖,何必再去花钱做旧托片?”
余耀应道,“这幅镜心,要是他们自己装了托片才送去呢?这不就是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