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县长,朱书记的遗孀连梅带着几十个人去了派出所,不过,他们并没有动手,只是堵住了派出所的大门……”燕镇宇迅速的向柳罡报告着事情的进展,这事情委实太敏感了些,他也不敢随便去猜柳罡的用意,随时报告事态的进展,也好让柳县长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哦,稍微增强一些警力就是了!”柳罡淡淡的吩咐着,他虽然并不介意这个时候冲朱家下手,可是,他却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大,更不希望别人说他什么闲话,朱家聪明,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这些人真要闹事,那也算是如他所愿了。
“是,柳县长!”柳罡的回答,并没有出乎燕镇宇的意外,而他也正是如此安排的,他不怕事,可是,能够没有麻烦,那还是没有麻烦的好,尤其是,现在的连梅是一个寡妇,丈夫原本也还是县委常委,丈夫刚刚死亡,公安局就冲其动手,即使有着足够的理由,也让人说闲话,虽然也说不了什么名堂,可人言可畏,他这个公安局长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不可能不担心这些流言。只是,目前这样僵持下去,那同样也不是办法,县委常委刚刚去世,其遗孀就带人堵了公安机关的门,这造成的影响,无疑是非常恶劣的,这会让县里原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图,变得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不过,燕镇宇的担心,并不是柳罡所担心的,此时,他不怕事情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不大,针对这种民闹,他虽然说不上深恶痛绝,可是,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感,培县发生的伤害案中,有着一成和这种民闹有关,而且,这还是公安机关统计的数据,实际上,柳罡相信,这个数据远远不能反映事实,这类民间的纠纷,更多的并没有通过司法程序解决,而是私下里解决的,或者是地方政斧部门解决的,公安机关对于这类案件,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双方不报案,就假装不知道,即使闹到了公安机关,也是和稀泥,这样的处理方式,只会助长民间的这种嚣张气焰,只会助长家族式的势力的崛起,甚至是助长一些黑恶势力的崛起,有家族势力的,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有钱的,可以雇佣一些人壮大声势,最终无可奈何的,还是那些升斗小民。对此,柳罡早就有心整顿了,只不过,这牵涉到太多的民众,不动则已,一动,却是会牵涉太多,没有相当的理由行动,那会给人一种师出无名的感觉,而动一些普通人,那又起不到多少的震慑作用,毕竟,公安机关不可能针对每一起民闹,都动用大量的警力,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寻找一个典型,然后杀鸡骇猴,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闹有什么后果。
此时朱家人的行为,无疑是给了他这样一个典型,朱家的势力,在培县那无疑也是有着相当影响力的,动这样一家人,更容易让人记住,当然,这样做,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欺负孤儿寡母的感觉,也不能随意的采取行动,而且,朱士群乃是市管干部,他们县里也没有权利过问,因此,柳罡只能让公安局逮捕直接滋事的人员。不过,他相信,这样一来,也就足够挑起朱家人的火姓了,朱家不是一个小家族,在县城所在的田桥镇有着相当的影响力,他们绝对咽不下这口气,这些人因为朱士群的事情被逮捕,朱家如果忍气吞声,那面子就丢大了,朱士群的死亡,已经让朱家的影响力大打折扣,此时再大大的丢一次面子,朱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了,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朱家也有着不少是官场中人,或者半官场中人,他们很是明白,朱士群的事情对于培县,乃至于整个云水,那都是一件丑闻,官方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隐藏这件事,因此,他们只会更加的没有顾忌。
“大东,你找一下许凯乐,让他找个记者过来采访一下朱家的事情。”当然,柳罡并没有任其发展的意思,既然已经决定动手,他也就尽量的让自己更占理一些,事情闹的越大,他越是占理,因此,他并没有出面平息事态的意思,他做的,乃是火上浇油,扩大事态的影响力。都阳早报的记者许凯乐,此时已经被放了出去,而许凯乐之所以被很快放了出去,说起来,多少还和他有着一些关系,都阳早报的一个编辑,居然是林大东一个战友的老婆,找到了林大东的头上,许凯乐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的罪过,即使没有林大东的关系,也不可能关多久,不过,他也没有出面,只是让林大东出面将许凯乐取保候审了出去,让林大东留了一个人情在那里,他知道,有些时候,这些小报记者,也是有着一些作用的,这些八卦新闻,有时候杀伤力绝不亚于那些大报。既然朱家要和他们对峙,那就对峙好了,让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市里就会坐不住了,那时候,查处朱家,根本就用不着他去艹心了,公安机关只需要配合就是了。
只不过,他坐的住,温向贵这个县委书记兼市委常委,此时可是坐不住了,朱士群的事情,是他处理的,而且,朱士群也是他的人,事情闹大,他想要隐瞒的真相,可就完全没有隐藏可能了,而且,事情真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这个县委书记那必然是第一责任人,朱士群是党委序列的干部,可和柳罡这个县长没有太大的关系,决定隐瞒真相的是县委常委会,他这个县委常委会的负责人同样是第一责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