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二哥三哥都被抓了……”朱士群的灵堂,老四朱士英急冲冲的走了进去,对着嫂子连梅低声的汇报着。朱家四兄弟,朱士群是老二,老大朱士军,老二朱士民,老四朱士英,朱士军和朱士民属于民营企业家,朱士军在经营煤矿,而朱士民则是培县出租车公司的老总,老四朱士英,则是和二哥一样,是国家干部,县委宣传部的一个科长,他能够成为一个科长,也更多的是沾了哥哥的光,县委常委,那在县里,也是有着相当分量的大人物了。
“他们凭什么抓人……”连梅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丈夫的死,已经让她无比的恼火,虽然对于丈夫如此的死法感觉到丢脸,可是,她更为丈夫死后的巨大落差感到悲哀,丈夫在世的时候,那门前不说车水马龙,可送礼的,巴结的人至少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如今丈夫刚刚死去,还没有下葬,就已经门前冷落车马稀了,以往看着她这个县委常委夫人老远的就走过来讨好几句的人不见了,甚至的,这些人现在看着她,那都是绕着走。连梅怒气冲冲的往外走,灵堂里的一众人也跟着起身走去,虽然那些政斧机关的朋友同事没来什么人,或者来了也就赶紧的借口忙走了,可这些亲朋些,此时却还在这里陪着。
“嫂子,你去什么地方?”朱士英看着连梅冲了出去,赶紧的追了上去。
“老四,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不要求你做什么,你在这里陪陪你二哥就是了,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嫂子自己就能处理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把我怎么样……”连梅此时,依旧的保持着几分的冷静,朱士群的死,她并没有多少的悲伤,她更多的是生气,丈夫在外面的女人,她心知肚明,为此,她也哭过闹过,甚至和丈夫打过架,不过,在朱士群离婚的威胁下,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丈夫虽然有着其他的女人,可是,心还是向着家里的,钱啊什么的,都交给了她保管,镇党委书记夫人的头衔,让她享受到了无尽的荣光,她舍不得放弃,可是,这也让她对于朱士群的感情,发生了许多的变化,虽然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可躺在床上,想着丈夫抱着其他女人入睡,她的心底就禁不住的想要发狂,朱士群的死,她不仅不悲伤,反而的有着一种解脱的感觉,只不过,很快的她就发现了朱士群死亡带来的负面效应,朱士群不光彩的死法,让她感觉到如同芒刺在背,听到人背后说话,她就仿佛感觉有人在戳她的脊梁骨,当然,这一点她还能勉强承受,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在她的朋友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她最不能忍受的,是那些人的态度,这短短的两天时间,让她真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并不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过,她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更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初中毕业,她就接了父亲的班,成为了屠场的一个工人,姓格泼辣,敢作敢为的她,迅速的成为了屠场的负责人,现在的她,也是县园林公司的负责人,她很清楚官场的一切,知道官场中的这些人最害怕什么,她知道,县委县政斧绝不敢曝光丈夫朱士群的真正死因,不敢曝光朱士群的真正死因,她丈夫也就是因公死亡,县委县政斧就不敢那她这个未亡人怎么样。
“嫂子,这事情我们……”朱士英终究是政斧宣传机关的人,对于事理,却是比这个杀猪出身的嫂子明白的多,对于柳罡这个县长,他更要清楚的多,这个县长,绝对是一个不能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更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角色,这人的出手,可以说绝不留情,湖镇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可是非常的深刻,宁家的遭遇,让他心底对于这个年轻的县长有着几分的忌惮,不仅是他,相信培县的大小领导,对于这个县长,也有着深深的忌惮。
至于嫂子连梅所想的县里不敢曝光哥哥的死因,朱士英却是没有那么的笃定,这个县长并不是那种怕麻烦的人,而且,这死因,也并不能绝对算是坏消息,作为宣传部门的领导,很是明白,哥哥的死因,对于整个培县来说,那绝对是坏消息,对于县委来说,也是坏消息,可对于县政斧来说,却未必是多坏的消息,干部的作风败坏,那是县委的事情,县委组织部门的事情,毕竟,哥哥是党委书记,是县委管理的干部,县政斧的责任并不大,真要曝光,对于柳罡这个县长的影响并不大,当然,这或许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哥哥的身上肯定干净不了,这一点,他这个当弟弟的都没有怀疑,更何况柳罡这个搞刑侦出身的县长,他也丝毫不怀疑柳罡会查哥哥的经济问题,一旦查出哥哥的经济问题,那么,哥哥作风败坏所带来的影响力,也就降到了最低,老百姓或许更关心这些官员的桃色新闻,可官方,以及官方媒体,显然会更关注二哥的经济问题,而且,很可能是不遗余力的宣传,从而转移民间的注意力,一个贪腐分子,作风上有着问题,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关部门没有查二哥的问题,并不是二哥没有问题,而是因为二哥已经死了,人都死了,柳罡此时再找他们朱家人的麻烦,必然会让面临巨大的压力,毕竟,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