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听索泰一说,不禁乐了,大笑道:“原来还是公报私仇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影!”
随着福康安话音一落,他身前的黑衣人一晃身形,鬼魅一般,竟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索泰的身边,雪白干枯的手探出,鹰爪一般,已是紧紧的扣在了索泰咽喉上。
索泰甚至没来的及反应,已经受制,不由大惊:“放开老子,袭击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你,你到底是谁?私闯衙门重地,要挟朝廷命官,眼睛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福康安格格一笑,面上流露出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狠辣之se,“现在才想起王法来了吗?”他的眼中突然凶光四she,刹那间,善宝看着他,几乎打了个冷战,这一刻,才将抱着自己的青年跟史书中记载的那个浴血战神般的人物联系了起来。
听福康安继续道:“《大清律》三千条你懂哪条?枉你还是六品巡城。善宝是谁?昔ri二品福建都统钮祜禄常保的嫡长子,有正三品车骑都尉的世袭爵位,虽未袭爵,却也不在贱籍,如此强抢?不用爷在万岁爷前递话,只消一语告诉那都御史老爷,就能马上撸了你的顶戴。你身为巡城御史,有安抚百姓之责,却以法谋私,为邀主宠,戕害百姓,便是民贼!你问我是谁?你不配!我是善宝的结义大哥,烧黄纸斩鸡头,他的额娘就是我的干娘!”
福康安说着话,将善宝交到福宝手里扶着,已是腾腾几步站到了索泰的面前,戳指点着索泰的鼻子,放生咆哮:“不是问老子是谁么?老子是万岁爷驾前三等侍卫!是二等车骑校尉!是镶黄旗掌纛旗主!我——专管各种不平事,我今天就替果亲王爷开发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专给主子找麻烦的奴才!”
说着话,满面涨红的福康安抡圆了巴掌,照着索泰的腮帮子就是一下,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直扇的索泰晕头转向,鼻子里血花飞溅,嘴里咕哝几下,吐出两颗洁白的门牙来,说出的话已是漏了风:“原来四山,山爷,奴柴,奴柴……”
满院子的人都被暴怒的福康安惊呆了,个个面如土se。福康安一指黑影,喝道:“看着这帮子杀才,我这就带走善宝,谁敢阻拦,给我一个窝心脚往死里踹,踹不死他,也就别回相府了!”吩咐罢蹙身回转,从满面崇拜的福宝手里将善宝接过,抱女人似的打横抱起,就要出衙门。
善宝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太多力气,只得出声:“瑶林,这索泰将我拿了,必有手续,你就这么将我带走,于理不合,恐怕要给傅恒大人惹麻烦!”
“那依你如何?”福康安温和一笑,方才的暴怒早已不见踪影,话声温润,显得彬彬有礼至极。善宝说的他也想到了,只是现在强自抓住对方的把柄,想要先将善宝带走,到时候再跟对方打官司,想来凭着乾隆对他的宠爱,应该无妨。现在听善宝开口,好像有什么主意的样子,不禁犹豫了起来。
他猜的没错,善宝确实不想走了,要不方才也不会说出那样没脑子的话来。见福康安停住脚步,他微微一笑:“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我不能这么出去,这样吧,你依旧将我留下,经你这么一闹,量他们也不敢打别的主意了。咱们要堂堂正正的出去!”
“堂堂正正的出去?”福康安一愣,“怎么才能堂堂正正出去呢?”
善宝一笑,不回福康安的问题,做顾而言他:“瑶林,我饿了,等会回去,烦你回禀傅恒大人一声,就说我想吃烧鸡了,多放点盐,让他吩咐厨子给我做一只送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