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亲王爷看上的人?”福康安格格一笑,“这明明是我的结义兄弟,正红旗钮祜禄家的善宝,我却不知道果亲王爷什么时候看上他了?怎么着,瞧这样子,是要强抢么?”
“是又如何?”索泰不屑的说道,此刻撕破脸皮,仗着果亲王爷,他也不在顾忌福康安的身份——他觉得无论对方是谁,就算黄带子阿哥,有果亲王撑着,总不敢胡来!所以语气间渐渐不耐起来。
“糟糕!”阿勒泰一拍大腿,满脸的懊恼,心说索泰你这个笨蛋,你就咬定善宝犯法就是了,凭那福康安再嚣张,断不敢劫狱,现在这么一说,岂不成王爷仗势欺人了?那福康安没缝的事还想钻个洞出来,现在抓住了把柄,又岂肯善罢甘休?只是他不敢露头,空自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没有任何办法。
阿勒泰急的冒汗,暗暗祈祷果亲王爷的名号能够吓退福康安,却也知道这几乎是奢望——连荣亲王永琪说了句不该说的,他都敢拿着腰刀追砍的主儿,让他怕了圣宠不及荣亲王的果亲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索泰却犹有未觉,继续拱火:“他一个小毛孩儿,没品没级,没依没靠的,王爷能够看上他,是他的福分,到时候万一得宠,你这结义的哥子,岂不也是面上有光嘛!我劝你一句,闪到一边,别拿鸡蛋跟石头碰!”
“呵呵呵……”福康安怒极反笑,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气流直冲胸臆,将善宝又往怀中紧了一紧:“老子偏偏不闪,你又能如何?”说着话往前走了一步。黑衣人见他上前,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一晃,已经站到了福康安的前边,双手虚张,蓄势待发,面对着无数幽光闪闪的箭头,毫无畏惧之se。
咯吱吱——弓弦拉动的声音听的人牙碜,索泰断喝一声:“站住,再上前一步,不管你是谁,爷也立马格杀了你!”
福康安心中飞速转动,也怕对面的丘八不时好歹,真个下令放箭,万一保护自己的黑影有个闪失,自己和善宝交代在这里,那才不值得呢,苦思对策,正待说话之际,却听怀里的善宝开了口:“不是说我打了人犯了法,才把我抓进来的么?怎么这会儿成了王爷看上我了?”
可能十香软筋散的药力过了劲儿,善宝的声音听着中气足了不少。他的话音一落,众人一时间表情各异。福康安心说兄弟啊,你这不是上杆子给人送把柄么?那索泰缺根弦,一直再说你是果亲王看上的,这就无异于强抢民女一般,老子拼了顶子不要,真要跟他将擂台打到万岁面前,未尝没有胜他的可能,现在你这……一时间郁闷不已,怀疑善宝莫是被吓傻了吧?
旁边躲着的阿勒泰也是一愣,心说这善宝看着不傻啊,怎么说出这么傻的话呢?索泰啊,这次你要再不抓住机会,可就真的该死了。
索泰却哈哈一笑:“打人犯法那是自然的,你若不得罪阿勒泰舅爷,咱们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见面的机会?阿勒泰舅爷也是菩萨心肠,被你打了,非但不怪罪你,还在王爷面前给你美言,这才有你这将功赎罪的机会,所以么,你可要好好的珍惜才是,如若不然……哼,莫怪王法无情,莫怪我不讲情面,瞧你那细皮嫩肉,一顿板子下来就能要你半条命!”
说完索泰哈哈一笑,眼神往阿勒泰藏着的地方瞥了一眼,心中好奇——舅爷怎么不露头呢,我这番话将他夸的花儿一般,王爷面前,他总得替我美言几句吧,老子当这破御史也有两年了,再不挪窝,屁股都坐疼了。
阿勒泰哀叹着一抚额头,“索泰啊索泰,你小子诚心跟老子作对还是怎的?多亏你只是个巡城御史,这么混下去,迟早有一天去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