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把《不可说》放在手中抚摸了好一会,叹息了一声,端羽方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入枕下。
吹熄油灯,脱去衣物,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之上,他是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怎么提升修为和即将到来的内院测试之事。
进入外院已有几天,他现在对自己的修为是极度得不满意,很想赶紧提升自己的修为,好让自己在测考中多一些资本。尤其是在听卢高川将班中有可能进入内院的学子都介绍了一遍后,这种愿望愈发得强烈。
这几ri在卢高川的介绍中,他对自己班上的同学多多少少都已有所了解,也让他知道了班中两百位学子中,光是已知的就至少有二十来个修为不浅天资甚高的学子。这些人都是有机会进入内院的人,是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听卢高川的介绍,几乎每一个人都比他这个只开了两窍的凡胎更有优势。
深藏不露的曹子期不去说,卢高川本身以及李阳明都是至少开了三窍已经入了会意期的修士。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天资和修为的人,进入经纶内院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内院一年也就招五个人,现在去了三个位置,他就需要和其他二十来人争夺剩下的两个位置。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让他难以看到希望。尤其是他不知道这些人中是不是还有隐藏着自己实力的人。比如叶琼苍,他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凡,卢高川也说她是个人物。还有林锐,虽然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二世祖的模样,但是他从小就跟着自家供奉修行的传闻可是人尽皆知的。一个从小就开始修行的人,怎么说都是有天赋的人,练到现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能力,说不定到时候真会一鸣惊人。
还有那几个从其它各国远道而来,低调隐藏于人群中的学子,怎么看都是些极有实力的人。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经纶院来。
再加上几个大周本土早早少有威名的人物,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绵羊,有着实打实的能力。
这样一想起来,端羽觉得自己进入内院的机会简直就是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了,这让他万分沮丧。
最近接连的打击,将他的自负抹去了一些,连他的自信也连带着受损。若是换做以前,他当然满腔雄心壮志,誓入经纶内院。但现在,他对现实看得更清楚,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光是有自信和想法是没用的。
光有自信和想法,没有实力,就像是棉花一样,膨胀得厉害,但却没有多少斤两。面对着黑帮那些凡人,他还能耀武扬威一下,但是内院测试是修士之间的比拼。他现在在修行上的实力,几乎所有有心参与测试的人都拥有。测试中又不能借助于外物,无穷匕再能幻化无穷也不能够用,天思笔再借天之思,也是浮云。
没有了外物的依仗,就算让他和凡人比拼,他都没有多少优势,更别谈已经那些个个天资聪慧的学子了。
想到此,他很想爬起来,再继续研究《不可说》一会,但却又提不起力气。
突然想起《不可说》是二夫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交代胡里交给自己的,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古怪的端羽惊坐而起,靠在床头细想起来。
之前,他就一直觉得奇怪,自己和二夫子非亲非故,说起来先祖还和经纶院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为什么夫子明知道他的身份,还会给他《不可说》,以引他入念道。怎么想,这都是一件十分蹊跷的事,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
如今知道了《不可说》就是不惑意的修炼法门,现在突然一想起来,他更是又惊又疑。
君子三意可是经纶院中至高绝学之一,就连先祖都未曾有缘习得。历来学会这君子三意的都是衷心于大周,身处琼楼的不世人物。他一个出身于南唐王室的学生,就算二夫子不知道他本曾以颠覆大周为己任,也万万没有理由要传授于他。
难道二夫子想要用这《不可说》害我,想起自己接触这不可说说遭遇的情形,端羽有些迷茫了。但是,很快他就否决了这种念头。夫子被尊为天人,想对付他不会是弹指之事,又怎会如此拐弯抹角。
难道是为了想要收买自己,想到这端羽不禁自嘲起来。自己一个连内院能不能进入都是个问题的人,夫子凭什么要收买自己,当真是异想天开。
脑中万般念头如走马观花般闪过,思来想去了半晌,他还是不得其解。
“唉,果然是天外天,人上人,夫子玄机像我这样的凡人又怎么揣摩的出。”知道自己再怎么想也得不出什么结果的端羽,长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中,再也不愿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