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刘摩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刘松龄道:“爹,眼下灾民越来越多,朝中怎么没有赈济,还是赈济的钱粮被克扣了?”
刘松龄瞪他一眼,喝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朝廷自有打算。”
“打算?等人都死光了也就不用打算了,这些个……”
“得了得了,”刘松龄知道他后面没好话,弄不好又是将朝中大佬全骂一遍,急忙打住,道,“现在新任巡抚曾大人已经到了省城,今年大旱不单单是山西一地,还有山东、河南、直隶都遭了灾,朝廷自有朝廷的难处,也拿不出多少赈灾的钱粮。我听从省城来的商人说朝中发给曾大人虚衔实职的官凭两千多份,让曾大人自筹钱粮,我昨日还与你母亲商议,给你捐个功名。”
“哼!面对大灾卖官鬻爵,我这天也是朝不保夕。”
刘松龄怒骂道:“混账!”
刘摩却不怕他,对张桂道:“张桂,随我回家。”留下刘同知在那里吹胡子瞪眼。
原本繁华的大街上客商比以前少了许多,临近的州府已经传出易子相食的骇人听闻,让人胆颤心惊。满大街都是成群结队的灾民,骄阳下满眼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时传来阵阵哀嚎,在大灾面前,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有少量绿营兵勇守在路口,引导灾民到城外安置。刘摩叹道:“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乱世啊!”
张桂咂咂嘴道:“我听你的口气怎么和大人们一样?”
刘摩干笑几声,带张桂在一座宅子门前停住脚步,大声喊道:“娘,我回来了。”张桂向这座普通的宅子,心生诧异,这与师傅平日教导的大相径庭,这些清朝狗官都应该住的是比流光寺还要大的宅子,穿的是绫罗绸缎,欺压百姓搜刮钱财,个个面目可憎,而眼前只是一座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民宅,门前连个迎人的家丁都没有,莫非是师傅说错了?不,不会,师傅怎能说错。
“摩儿!”一名和蔼的妇人从院子中迎出来,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饭菜都凉了,我让二丫给你热一热。”
“娘,不用了。”刘摩笑嘻嘻地道,“我在爹爹那里吃过了,哦,这是我在街上结识的伙伴,娘,你不介意他住到咱们家来吧?”
“啊?他是谁啊?”刘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