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凶徒休得再逃,还不快快下马就缚?!”
“靠!下马?傻子才会束手就擒!不过就是殴打了那姓夏侯的混蛋一顿,便有近百军兵前来捉拿我们,这阵势谁能不逃?”我不理会身后隐约传来的喊喝之声,与张任、吴克、陆雪三人挥动马鞭狂催座骑。
想方才若非吴克眼尖,远远望见那十几骑中似乎有那夏侯公子的一个家仆,我们此时怕已是身陷围困之中了,而张任、吴克两人虽强,但在手无寸铁之下,怕也难保护我和陆雪,何况一但与官军交手,必是难免伤亡,这一来事情怕是闹得更大,殴打纨绔子弟和杀戮军兵的性质可是绝不相同。
虽然我们骑的乃是驽马,但身后追赶的那十几匹军马却也不是良驹,要知中原战马虽比江南西蜀要多,价格也略为便宜,但曹操也没奢侈到能肆意挥霍的地步,他麾下几十万大军,真正的骑兵也不过几万而已,而配以精骑的也只有虎豹骑一支,这?县小城又非军政重地,说来能有十几匹老弱军马已是难得,所以在我们一番鞭策之下,竟也能与他们勉强保持一里之距。
?县虽处平原之地,但也仅是县城外方圆十几里内少有树木,为空旷之所及耕种之田地,再往外则便开始有逐渐茂密的林木,此时我们前方千步之外便有一片树林,从此林往西南不到五里便是山我那嫂子赵氏居所,但如今后有追兵,我又哪敢往那边去。因此咬了咬牙。顾不得颠簸,对身侧并骑,坐于张任身后的吴克道:“文破!稍倾我等穿林而过时。你便寻机而走,前去夫人之处,速起身南归,我与君兴、陆小姐自会引开追兵!”
吴克闻言惊骇的道:“万万不可!不如先生与陆小姐前去,克与张教习去引军兵。”
我听了心中苦笑暗道:“前面树林又不算大,你一人走尚且勉强。倘若四人三马变成两人三马,除非身后那些人是瞎子,否则怎能无有察觉?何况我与陆雪必然乃是甚受瞩目,尤其是陆雪,一身女装目标明显,要不然何必带她一起去引敌?”
深吸了口气,随着马匹上下起伏,我面色一凛道:“我意已决。文破不必多言,你去后立即携夫人等起身,不可耽搁,路上一切听刘先生吩咐。我等自有脱身之法!”
这时张任也于马上波澜不惊地道:“家主所言甚是,文破当谨遵无违。”
吴克听我语气坚决。只能郑重地点头道:“先生放心,但凡有克命在,必保夫人一众安返!”
我微微点头,又望向另一侧的陆雪,只见她非但未有丝毫不满,竟还淡淡一笑,道:“事因我起,自无怨言。”
我正为她如此明事感到意外,却听她接着道:“这可比一路观看风景好玩的紧。”于是我不由愕然无语。
纵马自树林稀疏处而入,速度变缓,吴克瞧准时机自马上滚身而下,随后飞快往林中深处而去,我则一带座骑,反向穿林而出,与张任、陆雪直奔东北方而走。
即便连下骥也算不上,但时间一长,军马与驽马之别仍显现出来,三匹被我们“摧残”、“鞭挞”之下超常发挥了一阵地驽马已无后力,无论我们再如何呼喝、挥鞭仍是逐渐放慢了步伐,浑身汗水淋漓、喘息不已。
眼见身后十几骑越追越近,我与陆雪不由焦急起来,张任面色凛然,沉声道:“不若由赐前去阻挡一番,家主与陆小姐自可脱身。”
虽然那近百军兵被落在后面,如今只有十几而已,但张任却手无兵刃,否则以他的本事,打发这些人不过是小菜一碟,可眼下即便他上前相拦,怕也难以阻挡,我心中苦涩,暗道:“实在不行怕也只能亮出身份,或许应可保得一命。”
就在身后马蹄声、呵斥声渐近之时,我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两片密林,绵延宽广不知何处乃为尽头,两林之中有一土路,约可三骑并行,林外十数驾车马似乎装了众多货物,停于道路两侧,四周二三十人或坐或靠,正彼此饮水谈笑休憩。
这些人见我们略显狼狈的模样,身后又有官军追赶,不由纷纷站起,诧异的望了过来,我一见忽然灵机一动,冲张任、陆雪喊道:“随我来!”说完重重几鞭抽在马臀之上,之向那群人冲去,之后将搭在马背上的一个包袱取了下来。
眼见我们策马往林中道路而去,身后追赶的官军不由高声呼喝:“拦住他们,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