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鲁肃请我于他府中饮宴,酒过三旬,鲁肃微微叹息道:“先生不肯从于吾主,莫非已投刘使君乎?”
他这一句话可吓得我心里“砰砰”乱跳,也不知是他想到的还是孙权的想法,若是后者可真是麻烦大了,于是我强装镇定甚为惊讶的道:“子敬何出此言?干若投于使君,怎能为孙将军献策取荆州?”
鲁肃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很迷惑,却道:“肃也是不解,确如先生所言,然子翼因何命家仆在南徐城中遍传使君迎亲之事?且今ri邀吾一会,偏又如此之巧,莫非早料吾主会请先生前去?”
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鲁肃的话,似乎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若是如此的话到不用担心,他既能将庞统推荐给刘备,我便是真的跟了老刘也应会无事。
“怎有此事?!干仅是见南徐无喜庆之se,甚为不解而已,后才大胆一猜,相邀子敬亦是担心江南之变,想相询而已。听子敬之言,定是吾家人闲游之时,无意于街巷间谈论途中所见,不知被何人听去了。莫非今ri孙将军命人持兵刃而来,乃是yu据此问罪于吾?”我又是不满又是震惊的说。
见了我的表演,鲁肃忙笑着摆手道:“子翼所言差矣,吾主怎会因此事怪于先生?确是为护先生安全才谴兵马前去,至于时才之言,仅是肃见先生来后南徐便多传使君之事,之前又得先生提醒,心中妄自揣度而已,失言之处,还望子翼见谅,肃便自罚一杯。”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略微松了口气,虽见鲁肃似乎所言不虚,但一天连吃了两次亏,我也不敢轻信这些牛人了,苦笑着道:“干实有家训不严之过也,当自罚一杯。”说完也举杯而饮。
连续十天,我和铭心等人都在外面闲逛,没别的目的,麻痹以保护为名吊在身后的“跟班”而已。
建安十四年十月十二ri,刘备的迎亲船队终于到了南徐,孙权见江南乃至天下皆知此事,便也不再隐瞒,派出军马五千,沿途守护,南徐城内花团紧簇,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待刘备携赵云、孙乾和五百白耳jing兵以及大量聘礼到得南徐城外三里,孙权亲率一干文臣武将jing骑一千亲迎而出,两大巨头相见免不得彼此恭维一番,刘备未因当年曾与孙坚同讨董卓而以长辈自居,反而处处谦让于孙权不敢称大,简直比我嘱咐中做得还要出se的多。
刘备的面貌不必多说,和孙权都乃非常之人,非常之相也,两人策马并行,彼此交谈甚欢,于鼓乐声中受南徐城中士绅、商贾、百姓之贺,好一片繁华热闹喜庆景象。
而两人之后,赵云一身银甲端坐于马上,英俊之面上神se平静,不喜不怒,却自有一股英雄气概,在随行众人中独显其不凡,亦引得妇孺频顾。
我和铭心等人混于人群之中,亦是第一次见这大汉皇叔,以仁厚贤德著称的刘备刘玄德,看着他恭敬而不卑微的与孙权谈笑,我不由微微点头,这刘老板也算是用人不疑了,真是如我先前叮嘱的一般,不过恐怕他也知如今非是抖威风之时吧。
仅看了片刻,我便带几人回到鲁肃府中,正琢磨着何时与刘备相见合适,忽然鲁肃前来,说奉孙权之命,请我晚上一同前去赴宴请刘备之会。我听了不由一楞,道:“子敬莫非说笑?干乃一寻常人也,焉有此幸?”
鲁肃却笑道:“子翼何必自薄,吾主既相请,便前去即可。”说着也不等我反对,施礼而出。
没想到和刘备在南徐初次会面,竟在孙权的接风宴上,想来实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难道孙仲谋还在疑心于我?
当天晚间,我与鲁肃结伴而至孙权将军府,只见府外灯火高悬,亮如白昼,两侧士卒林立,车马云集,进出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孙权之家仆一个个满面笑容的迎接着前来的文士武将。
刚自车中而下,便有孙权家仆上前相迎,鲁肃与我正要进府,忽闻身后有人叫:“前面可是子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