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权贵势力实在太过庞大,一些王孙公子多年传承下来,形成一张密密实实的关系网,许多时候,便是君王亦会受这些人制挟,若是一个不好,便是君王死于这些胆大包天的王孙公子手中亦非不可能的事!这时候的公子指的可是真正公候之子,一般人并不能称为公子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君王,或是先代君王的儿子,一旦结合起来,便极为难以对付,这些人出身高,且又有势力,许多人更是纂养门客,到一定势力时,便是连君王亦不得不对其让步,禹缭看得出来,嬴政早已经不能忍耐这些秦国权贵多时,打压之心日渐浓郁,尤其是上回他一提科举之事,秦国权贵各个怕自己利益受损而拼命反对,最后使得科举一事不了了之,禹缭当时便看到了嬴政眼中浓郁的杀意!
说实话,禹缭其实也认为秦国权贵掌权并任职,这些人便如同一颗毒疮般,迫不及待等着吸取新鲜血肉化为他们的脓液以**秦国,嬴政提出的科举之事,连他听闻时亦是眼睛一亮,认为此计极妙,能不拘一格提拨人才,实乃是妙招也,若是嬴政一旦开科举,可以想像的是,若是得知能读书,恐怕天底下大多数的庶民们就算明知秦国治法严苛,亦是携家带口朝秦国而来,当年恩师便曾感叹过世间人愚昧,只可惜他其身有限,不能广招学徒,便择优良者教之,使自己徒弟能利于天下人,这样的想法与当年的孔丘极其相似,而嬴政此举不是单纯的想要国富民强,而是既能用此举得民心,使天下人对秦归心,亦能使秦国一旦得天下之后的危机缓缓除去,还能使自己名声永流传后世,乃是一笔天大功德,可惜诸权贵愚昧,哪里会顾秦国死活,只想着自己争权罢,如今秦国还未统一,便已经想出这些花招,若是天下一旦得统,这些人若是得知天下一统之后嬴政便要伸手剪除他们,恐怕这些人连自己祖宗为何都不记得,也宁愿秦国就维持如今情况吧?
“禹公此言不差,不过这却并非乃全是政之意矣!”嬴政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走了上步,在走到自己案几旁时,他突然站住,折转身望着众人,目光如炬:“政昔日曾说过,夜梦徐福使计得药材物种等入蛮夷之岛,而自立为王,教此海间流寇耕种,使其富强之事,诸卿可还记得?”
这事儿当时是和长生不老药一起说的,且时间又未过去多长,众人如何能不记得,就是老年痴呆得厉害,也不可能这样快便忘了个干净,听到嬴政提起此事,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众人依旧是点了点头,禹缭还觉得有些羞愧,毕竟那是自己的师弟,可惜这个师弟不给自己长脸,他已经暗中提点过,偏偏他一意孤行,一来咸阳面见大王便送上了什么仙丹,结果如今大王一验便说里面含有使人入魔之药效在,此举实在是让禹缭抬不起头来,且这个师弟行事有些不太靠谱,心术又不太正,恐怕与幼年时遭遇有关,行事颇为偏激,往年倒是看不出来,只是一入咸阳,没了师尊管教,这会儿便现出了原形,竟然与赵奉常等人勾搭,岂不知死字如何写的!
“臣等自然记得。只是不知此药竟与那蛮夷有何瓜葛,竟劳动大王费此心力?”蒙骜有此不解,他觉得徐福虽然嘴舌伶俐,但若嬴政一旦有了防备,要阻止这件事其实极简单,在他看来,嬴政先前得梦,便如同上天示警一般,证明上天确实是厚待大王的,既然都已经得到了上天告示,若要防徐福或是治徐福,蒙骜认为只在嬴政一念之间而已,又何必弄出如此多的药丸来?
“只是诸卿不知,政其后便梦见,此等蛮夷有了徐福之助,学会耕种,又有种子,还有造铁等技,最后日渐强盛,成吾中原一害!”嬴政说这话时,表情阴郁,声音冰冷,众人不明就里,此时听他这样一说,忍不住便激伶伶打了个冷颤。嬴政也不以为意,接着道:“此间人性情凶残蛮横,手段残忍,梦中政曾眼见此地自成一国,民风强悍,后侵入吾等国土之中,便以此药害人,使吾国人斗志尽丧,险些大好河山便奉于诸贼手上!”嬴政虽然未曾亲眼见过抗日战争的情景,不过历史上留下来的照片却不知凡已,他此时一旦想起徐福乃是平原广泽原始之祸,此时不过随手为之,略施小计,自然便将此事放了心上。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嬴政说得简单,不过魏辙一听到那蛮夷竟然最后茁壮成长,反倒成为一大祸患时,顿时便吃了一惊,又听说中原等各地庶民曾受此药所害,斗志全无,死者不知凡已,顿时心中也跟着生出戾气来,他虽然心怀仁慈,但并非一味软弱的老好人,能学兵家之术,并学致大成可称之为宗师,魏辙就算心软,亦是有原则的,他只是对于中原各处庶民宽容并且爱护而已,对于戎狄蛮夷等却是极为痛恨,他早年曾亲眼瞧过庶民之中被匈奴虐杀以及抢夺一年口粮,导致庶民无粮可食,活活饿死的惨景,心中早已经便是对这些外族心生痛恨,非吾族类,其心必异,他就是再慈爱,亦不可能将爱洒到这些外族人上!
“此药如此阴毒,竟有蛮夷用此药害人,着实可恶!”蒙恬率先出口,目光阴郁,率先一步踏出列来:“请大王准末将领兵,必将此等外族阻于大秦疆土之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