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几个剑客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赵姬哭得鼻涕眼泪纵横,众人就算心下对此妇多有不耻,可此时母子天性,仍旧忍不住心下怜悯,听吕不韦问话,许久未有人回答,直到吕不韦略有不耐,才有人上前回话道:“主公,另有一孽种已有子陆等人前去追寻了,嫪贼此人奸滑,已将孩童藏了起来。”
因赵姬尖声痛哭之故,这剑士说话时声音略放高了些,着这些人满脸若无其事的讨论自己儿子死活的模样,赵姬心下更是害怕,不过那小童原本就不该存活于世上,更何况吕不韦心中早恨嫪毐入骨,又怎么可能因区区赵姬哭泣而放过嫪毐的孽种!赵姬的哭泣没有挽救儿子的性命,不多时,一个满脸狰色的剑士剑尖挑着一个气息全无的小童大踏步走了进来,行走处脚后印出串串血印,赵姬从那小童蓬乱的头发中到小童面容时,顿时身子如遭重击,哭声嘎然而止,两眼一翻顿时昏倒在了地上。
“主公……”那剑客将手中不再动弹的尸体一下子掷在地上,这才了赵姬一眼,犹豫着没有说话,吕不韦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是觑了一眼昏死在地的赵姬,冷笑了两声,直到着面前两具男童尸体,这才放了心,又厌烦无比的瞧了赵姬一眼,大笑着拂袖而去。
嫪毐一路仓皇逃离王宫朝自己府邸方向奔过来时,却见到自己府外围着的大队手提长矛的士兵,顿时心下凉了大截,原本有心怀希望者,一见到此时情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众人眼里都带了绝望之色,想要逃离之心更甚,待孙竭等人来时,隐藏在暗处的嫪毐门下已是又跑了大半。此次嫪毐可谓损失巨大,之前与他分路而逃的几个过命交情兄弟中,至今还有三人未至,嫪毐等人心下都明白,这三队人恐怕已遭了不测!这个念头令孙竭等人脸色有些不好,一时间气氛更是沉重。
纵然是以之前没再跑时的兵力,也不可能是此时团团围住长信候府的士兵对手
,更别此时人都跑了大半,从远处望去,也能见到层层叠叠的守卫,恐怕不下于五千人!嫪毐等人脸色铁青,孙竭从黑暗中远远望去,又缩了回来,小声道:“主公,此时老贼势大,不宜硬拼,反正太后尚在,不若等大王回宫,再行商议大计,以报今日之辱!”他的意思在场众人都明白,无非是说赵姬性情放荡,又对嫪毐千依百顺,嬴政回咸阳之后,利用赵姬太后优势,逼嬴政就范罢了。
嫪毐心中打的主意也是差不多,听闻这话,恨恨的又朝长信候府望了一眼,这才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躲在阴影处的人渐渐散了去!待蒙骜与李牧二人分别领兵一路随行至此时,却是只留了满巷清冷,却是再无人迹。蒙骜恨恨的拿剑尖敲了敲一旁的墙壁,李牧面色亦不好,目光四处扫扫,随即才肯定开口:“有人来过!”他话一出口,蒙骜就点头:“人还不少!”
二人甚至可以肯定嫪毐是回来过,可惜之前二人分别被几队不要命人的缠了下脚步,不过片刻功夫,谁料此时嫪毐早已逃走!
蒙骜恨嫪毐奸诈,不过此时却不是埋怨之时,李牧难的脸色,他心里也知道李牧此时恐怕极为恼怒,二人并未说话,只是了一眼,连忙又领了人分别朝不同方向追了过去。
咸阳城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嫪毐手下如今已四分五裂,剩余的却是对他最为忠心的,而他此时又生于市井之中,一旦将自己麾下人手化整为零,要想将他找出来,倒是有些困难。
李牧与蒙骜二人带兵找了一晚,却是并无消息,二人再度于蒙氏府中聚头时,都是满眼的红血丝,甚至就连一向外形光整的李牧,也是略有些狼狈的样子。蒙骜令人了座,也不拐弯抹脚,自个儿灌了两口汤饮子,才恨恨的道:“这逆贼着实可恶,亦不知使了何等方儿,让某忙活一宿,竟然连影子也未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