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楚玉愧了脸而去。
“老王爷,你关切之意有些严厉了。可否莫要在人前抹了楚玉的脸面。他也是一方的旆节,堂堂的幽州长史。”赵含章劝道。
信安郡王摇了摇头道:“本王也不想这样,近来朝中传来不利他之言,如他还是这样像依附了某一要员而行,怕是要惹了别人。要是让陛下也知了他与权贵交好,就犯了大忌,怕是前程有忧呀。唯一之法,就是让他明白,也要将心放在兵备之上才是正道,也可逃过陛下之眼。”
“老王爷慈悲!”赵含章离了座位长辑了一礼。
信安郡王摆摆手道:”怕是他听不进去,尽尽人事罢了。赵大使,这几日你就多盯着那边的动静,如有好的消息就立即告知本王,咱们即刻发兵,裴侍郎那里怕是快要顶不住了。”
“是呀,这一日日的如过隙之驹,稍纵即逝,我等早拔长了脖项苦候消息。至裴侍郎这边,下官想来还是应该能顶几日的,毕竟可突于近日没有太大的动静。”
“那本王与你等就再等等。”信安郡王忽大笑起来。
饶乐都督府归义王的牙帐中,归义王李诗一脸愁苦的对裴耀卿道:“裴天使,这王爷多会发兵呀?这短短几日里,本王的族人在白山顶着敌寇,可是死伤无数了。照这般下去怕是将全族之众尽数派了过去,都是无济于事。动我奚族之根本无妨,可莫要误了陛下的讨逆大事呀!裴天使,你就辛苦辛苦写一封告急的文书如何?”
“这个自然,本使会即日手书发往幽州。不过你身为大唐的饶乐都督要有畏敌之嫌,可莫要怪本使上表奏与陛下。”裴耀卿哪能不知这眼前的归义王想保存实力之心。
归义王将酒杯举起用袖掩去脸上的尴尬之色,干笑道:“这个从何说起,本王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对了,瞧瞧本王差些误了大事,新近调教了几名绝色的美伎,不知还能不能入了天使的法眼?”
“哦”裴耀卿斜了一眼归义王李诗,笑笑道,“也好,本使这几天恰好使唤着,前些时王爷送来的侍女有些不顺手,那些天还在想,是否再厚了脸皮与王爷再换几个。”
“好好好,本王这就送她们送到天使的帐里,先将就着。这是她们的身契,请天使一并收好了。”归义王心是暗骂不断,却唤过侍儿将文书递到裴耀卿手上。
裴耀卿随意翻动了下,共有八女,有出身,有形述,也有卖身的告书,心中也是满意,将它们放于几上,举了酒杯道:“谢过王爷了,耀卿虽是少有些学识,但为了辜负王爷的好意,此八子本使就替王爷好好的调教了。既然王爷有如此的忠于陛下之心,那耀卿也投桃报李马上手书一封去幽州以谢王爷。”
“好!天使真是处处以国事为重,堪称我大唐的楷模。来人,还不与天使上笔墨。”归义王忙赶着说道。
裴耀卿笑了笑,拍了拍几上的身契,不由的摇了摇头,将纸铺在几上,提笔用蝇头小楷写了手书,写罢请归义王相。归义王也不客气拿来过,见上面写了情况危急,只能坚守数日,速请信安郡王发兵之语。下款提了裴耀卿三字,并开元二十年三月。
归义王自是心中暗哼一声,骂道真是个不见好处不办事的恶人,见写的也合已意,当下也甚是高兴,赞了几句其字如人,形正意直,真为国之重臣之类的空话。
裴耀卿又当着他的面将信封了,交于侍卫即刻送往幽州。这又让归义王吃了定心丹,心中大尉。
可谁能知道这裴耀卿却是在里面耍了个花招,就连老奸巨滑的归义王都被他哄骗了过去。正文当是无假,只是落款时却是未提官职,只写了姓名,这就成了一封普通的书信而不是告急文书了。至于信安郡王那边,则是早已商定好了的。至于内容里全文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既然能坚守数日,那便托上数日后再说,想必老王爷与众僚下俱能懂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