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韩阁老求见……”王承恩禀报道。
杨改革放下笔,甩了甩手,批改作业有些累了。
“见!”杨改革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也没问韩爌来干什么,其实也不用问,陈于廷弹劾了不少人,都和他扯得上关系,他来干什么自然就不用说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刻答应道。
……韩爌看着眼前这据说是水泥建的小楼房,算是感慨万千,他算是看着皇帝成皇帝的,是看着皇帝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变成如今这个随意拨弄朝堂的皇帝的,这其中的变化和各种由来,身为当事人的他,除了感慨,就只能感慨。
这次皇帝的手段对他来说,算不上有多高明,也算不上有多隐蔽,他一眼就可以看穿,可能看穿归能看穿,可能防备吗?……大明朝能找到不贪的人吗?不能……,那既然不能,那咬明明带着钩子的鱼饵也就是理所当然的。
皇帝确实不同于常人!这是韩爌最想说的一句,皇帝早已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刚当皇帝的小孩子了,早已不是一个天真的皇帝了,看着一位天真的孩子成长成一位合格甚至是很合格的皇帝,韩爌在不知不觉中居然生出了一些成就感。
他虽然不知道皇帝要把大明朝带往何处,但如今皇帝所面临的压力和困难,他是知道的,皇帝以一己之力强压下的很多东西,集中反弹了,形式对皇帝来说,可以说严峻,虽然韩爌知道这并不能对皇帝造成什么实质姓的伤害,或者说,皇帝有能力一直强压着,但韩爌相信,一直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即便是皇帝也一定不会好受,很必定会有很多掣肘。
然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韩爌觉得自己多虑了,皇帝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皇帝,处理问题的手段也越来越老到了,简简单单的就将来各方面的反弹给处理了。虽然说手段平平,并不高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布局,甚至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可这也是最有效的一种手段了。
相当多的人面对这这个,必定要颤颤兢兢的。颤颤兢兢的官员对于皇帝来说,再好控制不过了。
这大明朝就没有不偷腥的猫。韩爌见王承恩出来了,知道自己得去见皇帝了,心里暗暗的嘀咕了这么一句。
……“臣参见陛下!”韩爌恭敬的行礼。
“免礼!”杨改革带着一些微笑示意韩爌坐。
“谢陛下!臣愧不敢当……”韩爌没有坐。
“哦,卿家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卿家何错之有?”杨改革笑问道。
“陛下,臣失察,还请陛下降罪!”韩爌连忙说道,对于自己来干什么,韩爌自然明白,一点没耽误。
“……失察?卿家可是说今曰那事?”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正是,臣主持灯塔之营造,出了这种事,实在难辞其咎,还请陛下处罚……”韩爌认真的说道。所谓的今曰那事,就是陈于廷在小朝议上纠劾人,陈于廷这一纠劾,立刻引动了朝堂上的局面,很多人才意识到,皇帝一直都在撒饵,如今,收网了,上了钩子的鱼儿还想跟渔夫斗,这怎么斗得过?造灯塔要用多少料,多少钱,多少工,皇帝会不清楚?根本不用去查就能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猫腻,也就是说,想查谁就查谁,一查一个准。因为这灯塔本来就是皇帝捣鼓出的东西。再算上其他营造方面的东西……,也就是说,不知道多少人咬了皇帝的饵,皇帝抬抬手,大明官场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就是一阵腥风血雨。
“此事乃小事一桩,怪不到卿家头上,卿家无需为此事烦心……”杨改革笑着说道。就这件事本身而言,确实算不上太大的事,不过,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在某种程度上,那看不见的形式已经发生了逆转。
“……臣请陛下责罚……”韩爌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