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见到他晕晕乎乎地模样,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笑罢了,互相看了看,心中都失去了将这场架再打下去的动力
那两拳砸倒两匹惊马的雷姓壮汉跟王洵原本就有些旧交,又不知道今日冲突的起因,见大伙脸色都有些尴尬,便主动向跟王洵战了个平手的外乡人搭讪道:“这位兄台可曾在洛阳呆过,那几式擒拿手雷某看起来熟悉得很,不知道兄台跟丹丘老儿什么关系?”
“雷大哥,理会他做什么就是这厮,今天带人把常乐坊给挑了!”不待对方回应,宇文至冲到近前,挥拳便打
“你不故意设局欺诈李某李某还会主动上门招惹与你?!”外乡人轻轻一挥手,将宇文至陀螺般推到了旁边去画圈儿,然后整了整身上衣衫,上落落大方地向雷姓壮汉还礼,“丹丘生乃李某知交当年在嵩山脚下,曾经承蒙他指点了几手”
宇文至还想上前挑衅,却被王洵单手搭住了肩膀,轻轻一按,立刻无法移动半步那厢雷姓壮汉听外乡人曾经跟自己的故交丹丘生学艺,愈发动了替双方说和的念头,抱了抱拳,笑呵呵地问道:“丹丘老儿一直挟技自珍,没想到居然肯倾囊相授!在下雷万春,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可是昔年义救孤女,为了一颗鸡蛋的酬劳追杀凶贼三千里的大侠雷万春?”听壮汉自报家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出尘之意的外乡人悚然动容“在下李白,久仰雷兄大名?”
“你是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李白?”雷万春脸上的惊诧,比对方只多不少,轻轻后退了半步,瞪圆了双眼惊叫
“正是在下所谓斗酒诗百篇,不过朋友的谬赞罢了比起雷兄当年的义举,李某只能算个会写字的酒鬼耳!”李白笑了笑,摇首自谦
“哈哈,哈哈,这仗打出乐子来了!以你李太白大名,想必也不会交那些主动上门滋事,砸人场子的鼠辈!”雷万春哈哈大笑,先冲着李白和他身边的几个外乡人团团做了个揖,然后又将头转向了王洵,“兄弟,今天就买我个薄面,你们两家先前无论发生了什么误会,都一笑了之,如何?”
说罢,不看其余人等,只是把目光炯炯地盯着王洵
早在宇文至上前重新起衅之时,王洵已经觉察出今天的事情有点儿不大对劲儿随后听闻跟自己打了平手的中年人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李白,更觉得这场仗打得蹊跷此刻既然有雷万春出面做何事佬,他刚好借坡下驴?点了点头,非常大气地回答道:“既然雷大哥发了话,小弟怎岂有不应之理?只是你几时来的京师,怎不提前跟兄弟们打个招呼?”
“我的事情,等待会儿有时间了再跟兄弟你细说!”雷万春冲着他歉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将目光转向李白等人,“不知名满天下的李青莲,可愿卖我老雷一个薄面?”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不再追杀,我等求之不得!”李白笑了笑,轻轻点头
“那好,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一场误会而已,谁也别记仇改日我老雷做东,请大伙去城里的临风楼吃酒!”雷万春笑着总结,“哈哈,看我这记性,临风楼也是王兄弟名下的产业,大伙去了那里,肯定不用担心老雷我付不起账!”
雷万春是个有名的江湖豪客,当年在市井游侠中的影响力,不亚于李白在文人墨客之间此刻虽然已经收敛锋芒许久了,他的面子,大伙却不能不给当即笑着答应秦国模,秦国桢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虽然今天下午在斗鸡场中吃了点亏,此刻见双方化敌为友,也就不打算再计较反而主动冲着脑袋被一砖头拍破了高夫子拱了拱手,关切地询问道:“那外乡汉子,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给你请个郎中来!”
“老夫刚才是…….”高夫子皱着眉头回忆,分明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忽然,他一抱脑袋,放声大叫,“哎呀,老夫刚才居然被一顽童用板砖拍晕了羞也,羞也,半世英名负之流水!哪里还有面目向人讨汤药钱哉?”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愈发笑了个畅快笑够了,李白冲着秦氏兄弟做了一个揖,低声说道:“刚才多亏了两位机灵,才使得大伙逃过了一劫我等无以为谢,这点汤药钱,还是自己出了!”
“若是日后发觉有什么不妥可以到永嘉坊秦府找我们兄弟只要说出今日之事,我们兄弟绝不会赖账”秦国桢笑了笑,以平辈之礼相还
几个外乡人听他说永嘉坊三个字,又见他兄弟二人敢作敢当,再联系刚才他们两兄弟跟虢国夫人的对话的情景知道这二人并非什么蛮不讲理的恶少,因此也断绝了报复了念头笑了笑,纷纷说道:“不敢,不敢些许小伤,犯不上闹那么大动静!”
当下,双方互通名姓那脑袋上挨了宇文至一砖头的中年人姓高,名适,原本是封丘县尉,因为看不惯上司鱼肉百姓愤而辞官,此刻在京师访友那提剑追杀宇文至的人唤作岑参,是天宝三年的进士,尚未被授予官职,暂时在京师闲住剩下的几个外乡人,一个姓崔,一个姓王,也俱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老天!好歹今天这场仗是在曲江池畔打的,没多少人看见若是被传扬出去,我等可真要“名载史册”了!”听闻几个外乡人的名姓,王洵心里暗自吃惊冷眼看向宇文至,只见对方目光躲躲闪闪,始终不肯与自己相接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约定了三日后在临风楼吃酒的具体时间,然后拱手作别不待李白等人走远,秦氏兄弟和王洵已经一起围住了雷万春,七嘴八舌地追问:“雷大哥何时来的京师?怎么不去家中住?”
“雷大哥你真是不仗义,若非今天这场糊涂仗,大哥说不定还躲着我等!”
被大伙围在当中无法脱身,雷万春只好拱手讨饶,“不敢,不敢几位兄弟这么说,不是打我老雷的耳刮子么?我老雷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岂会做出来了京师,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情?实在是没来得及我家大人回吏部述职,今天晌午刚住进驿站我奉命去曲江坊将别人托我家大人带的信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