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攻击失利,第三波幽州士卒踏着第二波的尸体上,呐喊着扑向城头浓烟遮断了整个战场,城上城下的士卒看不见对方的面孔只是机械地拉弓,放箭,放箭,拉弓
幽州步卒人数众多,博陵步卒训练有素敌我双方在城上城下杀得难解难分暗黑色的土墙慢慢变红,红得就像春天的鲜花,娇艳欲滴红得像一道死亡分隔线!分隔线两侧,上千条生命一道走向终结
风吹过,吹散浓浓红雾苍白色的阳光突然从云天之上射下来,如一把把钢刀刺向人的眼睛武将们瞬间看清了整个战场,看清了自己挥手之间到底葬送了多少兄弟双方的战鼓声都慢慢减缓,仿佛突然有了默契般,变弱,变弱,最后无声无息
双方的士卒慢慢分开,彼此互视,惊诧地发现,他们竟然穿着一样的号衣
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号衣,手里拿着同样制式的兵器他们都是大隋官军,也许他们在多年前还曾经并肩战斗过为了皇上或者为了这个国家,但现在,他们却成了生死敌人,欲将对方杀之而后快
“大帅!”刘义方跑到罗艺面前,面孔不断抽搐
“鸣金,鸣金!”罗艺知道心腹爱将想说什么,疲惫地挥了挥手,命令
“大帅,敌军就快撑不住了!”曹元让不甘心再次攻击失败,大声提醒
“鸣金!让弟兄们下来休息!”幽州大总管罗艺轻轻摇头,满脸疲惫
他有些后悔南下的决定了如果投放同样的兵力去塞外,已经可以灭掉数十个部落,拓土千里但从出兵之日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天,他被阻在易水河北,连第一步战略目标都没能实现
敌将吕钦是个无名小卒,根本不在乎败给老前辈罗艺在此人的指挥下,博陵守军像块滚刀肉,能打就打,打不过就逃二十天来,他们先弃良乡,再弃固安、涿县,从桑干河畔一直退到了上谷然后以易县为核心、围着五回岭、狼山、骄牛山这些丘陵跟幽州军藏猫猫害得身负天下第一精锐之名的虎贲铁骑有劲儿没地方使,只好对着嶙峋山崖和幽幽城墙发呆而幽州的步卒却远不及虎贲铁骑强悍,在易县城外丢下了四千多具尸体后,却连外城都没能攻破
幽州军不怕与敌人野战,但经不起耗,更经不起拖自身的现实情况决定了他们的作战风格边地人丁稀薄,兵源和军粮供应都无法博陵六郡相比五千具装甲骑的攻击力虽然令人羡慕,但消耗力同样也令人咋舌失去了朝廷的支持后,为了保住手中这支重甲骑兵,罗艺将麾下步卒的人数和补给一减再减即便如此,治下各地依旧被他刮得疲惫不堪
而步卒们平时不受重视的弊端此刻暴露无遗当他们遭遇到前身为汾阳边军的博陵甲士时,几乎没有力量与对方抗衡而虎贲铁骑却不能用来攻坚,在地形和战斗力都不占上风的前提下,幽州军的进攻收效可想而知
另一路前去收拾河间的兵马也出师不利罗艺原本以为凭着自己虎贲大将军的威名,河间百姓会对幽州军赢粮景从目前从河间郡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能托儿带口逃往的百他处避难的百姓,几乎全逃走了那些结寨自守的地方大户,几乎个个对幽州军阳奉阴违他们不肯派族中子侄帮助幽州军作战,也不肯接受罗艺的征召出任地方官员甚至连给幽州军提供粮草的重任都推三阻四,要么哭着喊着说拿不出粮食来,要么用陈粮旧米充数
奉命“抚慰”河间的罗成气得直跳脚,却不能轻易对各堡寨动武眼下幽州军是官军,不是流寇流寇做的事情,他们不能直接做更不能毁掉虎贲大将军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