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刚把设备架好,调好角度,正等着主角登场,厨房里就传来一声惊呼:“小姐!!!”
几人闻声赶来,入眼满地血红,再看崔妍希,脸白的像纸。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
“好多血,赶紧送医院吧?!”
十指连心,崔研希疼得直抽搐,脸上却故作镇定,“没事,不小心切到手,呃......”
金叔连忙上前,捏住她的手止血,“忍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崔研希整个左手都被血染红了,看不清伤口在哪儿,就见那血顺着指尖泊泊往外涌,场景触目惊心。
袁瑶被吓得直哭,无措地扯着父亲嚷嚷着怎么办。
采访不得不中断,出于职业本能,有人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幕。金叔见状,严肃地说:“抱歉,我们要赶去医院,今天先到这里吧。”说完,一手扶着崔研希急急地往门口走。
留下的记者仓促收拾设备,等完事儿以后,崔研希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车上,疼痛愈加难忍,骤降地体温使崔研希浑身打颤,嘴唇发青。
袁父满是愧疚,“哎呀,这事儿整得,让我们太过意不去了。”
“金叔,在前面路口送他们下车......”
“先去医院比较要紧。”
“听我的。”崔研希咬牙坚持,“先让他们下车!”然后向袁父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我不能陪你们了......你们先回国,等我没事了,再跟你们联络。”
“你这样,我们怎能安心的离开?”袁父一脸焦急。“你不用顾及我们,等你平安无事,我们再回国。”
“不行,你们先回去,尽快,尽快离开韩国。”崔研希说话断断续续,她要靠深呼吸来缓解疼痛。
袁父还想坚持,但金叔已经停了车。
“崔小姐,可能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让我看到你无事再......”
“我只是割了手,不会有大碍的。不用担心,你们,你们先回国,以后咱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鲜血渗透了缠在手上的白纱,袁父知道耽搁不得,只能先带女儿下车,临走前,约定好他们还会来韩国。
车门关上,车子快速离开。
金叔改口道:“忍耐一下,夫人。”
崔研希一直在忍耐,现今剩下自己人了,她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金叔,我好疼......”
金叔立即把车速提高一个挡,飞驰着奔向医院。
另一头,打不通金叔和崔研希手机的权至龙,只能把电话打给韩姨。
“手割了?”
“哎一股,太吓人了,流了好多血呢。”韩姨心疼地直拍胸口:“唉哟我这心脏啊,我得马上收拾收拾赶去医院......”
“家里有记者吗?”
“记者刚走,估计去医院了吧,哎一股,我都吓懵了......”
权至龙攥紧手机,喉咙攒动两下,“韩姨,我在忙......不能过去,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辛苦了。”
挂了电话,他坐在椅子里,静静地盯着地板。
攥在手里的手机开始发烫了,可他浑然不觉,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他在感受某种状态。
不用费心扑捉,就可以确认的那种感觉,是心疼。
清清楚楚。
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在刮食,随着缺口增大,疼痛会加剧。
这种疼痛好陌生。
会有一种冲动。
想不顾一切,想去她身边,想飙到崔家......
他在压制这股冲动。
他不想否认,也不想逃避,他只想知道,她伤得怎么样,她......是不是很疼?
然而,他只能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哪儿也去不了。
他是懦弱的。
相比冲动,理智在告诉他,他该按捺,静心地等待,按兵不动..........去他妈的按兵不动!
手臂一挥,烟灰缸狠狠扫向地板,应声而碎。
他无力地向后一靠,仰头瞪着天花板,浓黑阴戾地双眸渐渐浑浊,透着一抹少有的灰败......他用手捂住脸,好半天,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权至龙,你把自己搭进去......这场游戏就不好玩儿了。
◆◆◆
对自己下手,崔研希毫不心软。
那一瞬间,她把心一横,一刀差点切下两根手指。
到了医院,清理了血迹,才发现食指和中指已经露骨,肌腱全断,伤势不轻。
缝合伤口时,简直要把她疼晕过去,包扎完,又打了镇痛,但因失血过多,需要留院输液。
金叔一直忙前忙后,等韩姨赶过来才把手机交给他,悄声说:“你给权先生回个电话,他挺关心夫人的。”
金叔看看守候在旁的记者,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赶到医院没多久,两个记者便尾随而来。金叔不太高兴他们举着相机来回拍,出声制止几次,但又因为忙着办理入院手续,无暇顾及太多。
其实记者也挺无奈。
上头发号施令,他们不跟也得跟。不是说有猛料吗?
这料不会就是崔研希切坏了两根手指吧?
一直熬到深夜,崔研希迷迷糊糊睡着了,他们才提起设备打算收工。
金叔和韩姨陪在床前,心里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