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曹议金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抚了抚皱成一团的前额,缓缓道:“朝恩(李公公的字),太子如此愚钝,甘于被李易松利用而不自知,朕……如何能放心把国家交与他啊!”
“皇上!”李公公知道曹议金每逢心情不顺便要写字,正在磨墨的他听到此言手下不由一颤,回道:“皇上可是有另立太子之心?”
“你道宁王可适合?”曹议金这是承认了。
“皇上!”李公公回答:“自古长幼有序,且宁王在军政两界都无人支持,便是皇上有心,只怕也……”
曹议金闻言不由再叹一口气。
他知道李公公的话没错,如果在军政界都无人支持,那便是做上皇帝又能如何?还不是像自己一样处处受人制肘?!
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李易松为一己之私而置敦煌国上百万军民的性命不顾,却又能奈他何?尤其是在这回鹘围城的时候,若是动了李易松只怕整个敦煌国就此崩溃了。
其实曹议金的顾虑远远不只是这些,要知道自古以来为了争皇位而出现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不改立太子还好,各皇子都认为太子非曹元德莫属,自是没什么好争的,若是一开“改立”的先例,那么各皇子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于是无所不用其极……那就不是曹议金所希望看到的了。
这时曹议金不由想起自己以前在沙州做一方富贾时是何等的快活,谁想当上皇帝却是这般光景,朝政有李易松暗中把持,兵权有萧公敬紧抓不放,外头又有回鹘大军环伺,自己便是句话喘口气都觉得困难。
现在想起来,当初他们之所以把自己捧上皇位,无非就是看重自己富甲一方的财力及在商界的威望罢了。
最让他气不过的,还是太子不堪大用……不过起来也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自己不答应做这个傀儡皇帝,太子又如何会成为别人权力斗争的工具?!
旋又想起了还在城外的回鹘大军,曹议金就摇头苦笑道:“罢了,这敦煌国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几日,朕却还在想着改立太子!改了又如何,不改又如何?”
“皇上!”李公公沉默了一会儿,就道:“以奴才之见,能救敦煌国的,只怕就只有秦风了!”
“嗯。”曹议金了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秦风虽是足智多谋,但他跟着宁王一无权二无势,何况现今回鹘围城已是死局,便是孙武再生只怕也难有回天之力了。”
“皇上莫要灰心。”李公公道:“奴才却不做如是想,今趟若不是李易松那厮捣乱,回鹘骑军只怕已经大败而回了。此事有其一便有其二,谁又敢那秦风就想不出另一条退兵之策?”
“但愿如此!”曹议金了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要将敦煌国的生死存亡寄托在一个儒生身上。
另一边的萧公敬心怀忐忑的回到了将军府……其实他在门口已经徘徊多时了,之所以一直不敢进家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李氏其子萧远已中伏身死……这件事因为是飞鸽传书到萧公敬手中,而且还是件秘密行动,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