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鲁郡,曹操帅帐。十余位部将排列两旁,静静地顶盔贯甲端坐于中。左侧站立着曹纯,右侧站立着曹昂。整座大帐寂静无声。夏侯惇已露出不耐烦地神色,满宠、吕虔等将同样的有些焦躁。相较之下,身为谋士的程、毛阶倒是平静如常。曹操低垂着头,眼皮不时抬起瞥一眼帐外,而后仍旧低垂沉思。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末尾的三员小将已然承受不住,冒出豆大的汗珠。
“父亲,是不是先让众将返回,如此耗费时间,不如趁机操练兵士。”许久之后,曹昂终于出言建议。不过,缓和气氛的意味很浓。程余光一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曹操头都没抬,只淡淡道:“继续等!”
众将无语,在这里无人敢对曹操的权威发出质疑,只能选择继续等待。可是究竟在等待什么却几乎没人知道。
晌午,燥热的风吹入帐内,令热度又上升几分。夏侯惇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而曹操仍闭目养神,只不过右手不知何时按在剑柄上,食指正在有节奏的敲击。“主——”夏侯惇终于忍耐不住准备张口,却突然听到帐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原本闭目的曹操猛然站起,在众将反应过来之前冲出帅帐。传令兵飞奔近前,急忙将密信送上。曹操神色充满期待,迫不及待的迅速拆阅。其后,程、毛阶静立不动。视线略一交流便各自移开。
“唉!”充满期待并不能换来需要的结果,曹操轻叹一声,无奈地将密信折起。“各回营寨操练兵士,两日后再寅时升帐!”
众将郁闷的相继离开。夏侯惇想要说什么却被曹操制止,曹昂、曹纯最能领会曹操的意图,二人的部曲也是最先发出操练的呐喊。
等到曹操落座,程才问道:“主公,南边还是没有动静?”
曹操点点头,“后生可畏啊!孙策的耐心比操还要厉害!倒是刘表。面对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仍然按兵不动?难道他也在等待什么?”
程歪过头看一眼曹操身后的地图,思索道:“孙策不动或许是顾虑到扬州微妙的局势,至少在高勇没有作出表示前不敢有大动作。可刘表却不存在这种威胁。为何仍不敢妄动?难道他也有苦衷?可是,荆州地处南方,能够威胁道他地……难道是益州?”
曹操也对程的猜测感到吃惊,急忙起身来到地图前:“益州?刘焉吗?虽然听说其与刘表敌视。但也没倒兵戎相见的地步啊。”
“报!泰山郡急报!”
“拿来!”如今曹操最关心两个方向,一个是荆扬,另一个便是青徐了!快速浏览之后,曹操神情逐渐紧绷起来。“好啊!有趣,陶谦的徐州兵操不放在眼里,可是青州地乐进是不是太活跃了?”
程道:“青州有动静?”
“不错。乐进正在调集兵马压向泰山郡。不知道是真打算出兵呢?还是恐吓?”
程细眯起眼道:“高勇最擅长虚实结合。若要判断乐进的真实意图。必须从冀州着手!当然,青州孔融哪里也不能放松!”
曹操沉思片刻。猛然转身直面地图道:“仲德,你不觉得青州的反应有些奇怪吗?”
……
徐州东海国承县,自曹操退兵后,陶谦下大力气重修此城,加高加固不说,还于内城之外构筑外城,并在城内修建粮仓、军营等设施,更长年驻扎超过万人兵力,以此希望承县成为看守徐州东部的牢固大门。
身为徐州兵曹,刘备十分支持陶谦地举措,更在承县扩建之时提议,将阴平、兰陵二城也列入改建范围,以此三城为依托成犄角之势守护徐州左翼。陶谦大喜,当即命令刘备全权处理。刘备亦不负重望,真个把三城构筑的固若金汤。除此之外,他还据此三城操练兵卒,练习救援、合击之术。仅仅一月时间便让士气低落的徐州郡兵大为改观,其中15000新军当之无愧成为精锐,而琅邪、东海二地郡兵也士气高昂,稳稳压过其余郡县一头。
“田公,曹操还是按兵不动!倒是乐进调兵遣将,摆出一副强攻泰山郡的模样!”刘备翻阅着密信步入厅室。“还好陶公采纳了田公建议,增兵承县、蒙阴,只要曹操一有异动,备与云长便可夹击南武阳,不但夺回失地,还要从兖州割下一块地来!”
难得看到刘备咬牙切齿,田丰露出善意地微笑,“主公少安毋躁,曹操必然要动,乐进也绝不会出兵兖州!”
刘备一听,奇道:“乐进不会攻打兖州?那又为何要摆出强攻态势?”
田丰微笑道:“主公难道忘了高勇的性格?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高勇战术永远离不开此八个字!而今次亦是一样,越是声势骇人,越没有危险。”
刘备凝眉沉思,微微点头道:“田公之言有理!这么说当务之急仍是增兵承县、蒙阴,准备对付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