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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境内东有三危山,南有鸣沙山,西面是沙漠,与塔克拉玛干相连,北面是戈壁,与天山余脉相接。南北高,中间低,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平均海拔不足1200米,市区海拔为1138米。党河冲积扇带和疏勒河冲积平原,构成了敦煌这片内陆平原。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大片绿洲,形成了独特的自然风貌。绿洲区好像一把扇子自西南向东北展开。
敦煌城外数公里,远处的鸣沙山不时因为北风的吹过而发出如似管弦丝竹般的鸣响,浓烈的血腥味随着萧瑟的北风在沙谷中随处飘浮,一些无主的战马在沙谷中漫无目标的走动着,数百具战马和兵卒的尸体布满了整个沙谷,血将金色的沙谷染成了红黑色,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战士在沙谷间打扫着战场,躺在地上的伤马的发出的嘶叫声响彻在沙谷间。
“砰!”
看着被炮弹炸断了腿的战马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嘶叫声,一个战士摇了摇头用子弹结束了它的痛苦。
当西北军打来的时候,麻跃腾并没有选择在敦煌据城死守,靠着一百多号骑兵绝守不住敦煌,想从敦煌逃到玉门,结果在鸣沙山被他们拦了下来,敦煌巡防营的一百三十号多号人没有一个人逃过西北军的追击。
“自古官兵杀乱民天经地义,我犯什么罪了!不过是杀你们几个商人吗?那些商人擅入我境,我当遵从上峰命令行保境安民之职,再说也不过是杀了几个乱民而已……啊!”
浑身布满黄土被橡胶索铐捆着手的麻跃腾看着面前的宪兵大声喝问道,在麻跃腾看来自己只是遵从命令罢了,但话未说完站在他面前的宪兵便狠狠用枪托向着他的脸上砸了一枪托,随之发出一声音惨嚎。
“哗啦!”
“操!妈的八子!当土匪还他娘的有理了!老子毙了你!”
看着的被枪托砸掉几颗牙的麻跃腾吐了一口血出来,持枪的宪兵打开枪保险顶着他的脑袋大吼道。
“放下枪!敦煌巡防营直接参于袭击了商队,按照上级的命令,这些人要全部移交军事法庭,咱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畜生,咱们不是畜生。”
旁边的宪兵上士看到自己的部下要处决这几外战俘,一把按住他的枪身喝令道,尽管同样很想处决这几个人,但是军法就是军法,三十三旅一一六团的那几名违纪官兵的前车可鉴摆在那里。
“可……是,长官!”
握着枪的宪兵看着跪在地上的俘虏心不甘的服从了命令。
“哎!你这样……”
看着满面不甘的部下,中士叹了口气趴到他的耳边轻声交待道。
“长官……你是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炊事班!”
听到长官的交待后,握着枪的宪兵先是一愣,随后满面喜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俘虏,在朝谷外跑时,还不忘回头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看了一下这些俘虏。
在鸣沙山东麓的崖壁上,那些早已腐朽不堪的的栈道将大大小小的石窟曲折相连。望着洞窟的四壁尽是与佛教有关的壁画和彩塑,肃穆端庄的佛影,飘舞灵动的飞天,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庄严神秘,令人屏声敛息的看着这些壁画,即便是被人称为行伍粗人的战士们看着这些端庄的佛影、灵动的飞天时,都禁不住用一种仰慕、恭敬的心态去看着洞窟内的一切。
“这……他娘的,我想跪下来,可不知道求佛祖保佑什么!”
望着洞窟内造型端庄慈眉善目佛像,一个战士忍不住把步枪背到身后,然后用行伍之人特有的方式感叹着眼前看到的一切。
“那你就跪吧!礼多佛不怪!”
望着窟内的佛像张秩明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几个大礼,因为母亲信佛的原因,尽管张秩明对并不信佛,但是这时候仍然忍不住祈求佛祖保佑自己如愿以偿。
张秩明没想到自己的根据命令,紧跟着二十五师的官兵进抵敦煌的任务竟然是保护莫高窟,这个过去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窟内的这些端正的佛像和飞天的壁画,张秩明多少明白为什么边防公署会下达这个命令,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无价之宝。
“……莫高窟上下共五层,南北长约1600米。始凿于366年,后经十六国至元十几个朝代的开凿,形成一座内容丰富、规模宏大的石窟群。现存洞窟492个,壁画45000平方米,彩塑2400余身,飞天4000余身,唐宋木结构建筑5座,莲花柱石和铺地花砖数千块,是一处由建筑、绘画、雕塑组成的博大精深的综合艺术殿堂,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宏大、保存最完好的佛教艺术宝库。莫高窟在明代一度荒废,直至清康熙五十四年以后,又受到人们的注意。光绪二十六年道士王圆箓发现‘藏经洞‘,洞内藏有写经、文书和文物四万多件。此后莫高窟更为引人注目。光绪三十三年、共和四年英国的来的盗徒斯坦因两次从这里掠走遗书、文物一万多件。光绪三十四年法国盗徒伯希和从藏经洞中拣选文书中的精品,掠走约5000件。宣统二年藏经洞中的劫余写经,大部分运至京城,交京师图书馆收藏。宣统三年日本人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从王道士处,弄走约600件经卷。共和三年年俄国人奥尔登堡又从敦煌拿走一批经卷写本,并进行洞窟测绘,还盗走了第263窟的壁画。可惜!可惜!幸好公署已经下令驻军保护这里,要不然不知道还会让他些个外国强盗偷走多少宝贝。西方极乐世界,其在斯乎!”
站在吉普车上望着那些开凿于山崖峭壁的佛洞,李既如有些痴痴对身边的风雨天的说道,对自幼喜读佛经、好书画的李既如而言,眼前的莫高窟就如同圣堂一般吸引着李既如,当年在大学获知莫高窟的存大之后,李既如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来这里看看,现在人是来了,可却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的看上一眼。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要不然李既如一定会在这里呆上两天,可现在的却连进去仔细瞅上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李痴子,看你那副呆样,现在敦煌这地界算是咱们西北的了,等咱们把青海的事情办完,到时我准你在这里敦煌呆上十天半个月的……南林,别发呆了,你看那些战士在干什么?”
从望远镜里望着莫高窟风雨天并没觉得这些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无非就是些破烂的窟洞而已,不过当看到竟然有几十名官兵背着枪跪拜在佛窟前,有些怪异的一幕引起了风雨天的好奇。
“我看看……是哈密守备团的部队,见佛即拜,礼多佛不怪!求个平安而已!听说过在西伯利亚,一些战士看到近卫军以及护**的随军牧师时,也同样希望边防军有随军的僧侣,毕竟有时这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安慰。”
从望远镜中看着那些跪拜在佛窟前的战士,李既如随口说道,对于在战场上的撕杀的士兵而言,他们总是会向一切神灵去求个平安,为战争的胜利而祈求神灵的保佑,在战场上是种普遍现象。
“求平安?求佛陀保佑不如求步枪!在战场上,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里的武器!还有部队教会他们的技能,拼命训练才是求平安的最好选择。”
风雨天随口说道,心中对他们的求神拜佛显然无法接受,不过却无意阻止,一来不是自己的兵,二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愿佛祖保佑我如愿以偿吧!”
拍拍膝上的沙土张秩明在心中自说道,一天前张秩明已经把信寄了出去,那封信是张秩明最后的希望。
“排长,你看那……那些宪兵押来了一群俘虏!……娘的,二十五师的人也太吊蛋了!竟然收俘了!”
望着远处几名手持冲锋枪的宪兵押着一队俘虏走了过来,沙地上的一个战士骂道,显然无法接受二十五师收俘的行为。
“不是说过不留战俘了吗?怎么他们还抓了二十多个战俘!这群二十五师的软蛋!也不想想这些混蛋这些年在甘肃做了多少恶!”
据枪站在沙地里的战士们骂骂咧咧的说道,哈密守备团中有不少是甘肃人,对于河州军的残暴可以说是深有体会,其中不少人正是被河州军逼的背井离乡到哈密谋生。
“张少尉,我是二十五师宪兵营的孙亦连上士,替上级命令特将在鸣沙山俘获的二十六名敦煌巡防营俘虏暂交你部看管,待特别军事法庭接收。一共二十六人,请张少尉查验接收!”
头载着白色宪兵盔的上士拿出一份俘虏名单,还特意强调了俘虏的数量。
“孙上士,你们……”
或许心里无法接受,但是当看到这些俘虏的时候,张秩明还是摇了摇头,尤其是看到身旁的战士目光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时。
“张少尉,千万别死人了,到时军法庭的人来了,就不好交待了!别忘了咱们边防军的军法里可明文写着扰民者死!按他们的犯的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咱们是人,不是畜生不是!如果你的人想泄愤,完全可以……”
孙亦连笑着的对张秩明说道,然后趴到在张秩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脸上带着些许坏笑。
“行!张少尉,你们还得建营来着,我们……去青海了!别忘了我说的话啊!”
“一定!孙上士,祝你们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望着离去的那几名宪兵,张秩明不无羡慕的说道。
“……%¥%……¥#”
安妮。科维奇一边修剪着庭院内的小花园,一边哼着俄罗斯民歌的曲调,在西北的生活非常舒适,这种安逸的生活有时候会让安妮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彼得格勒,不过彼得格勒的生活仅仅只留在了安妮的记忆之中。
在西北的这种安逸的生活是经历了动乱的安妮梦寐以求的生活,除了偶然间会在同一社区内的太太们之间的沙龙聚会上安妮还会露出对彼得格勒怀念,更多的时候,安妮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西北人,并在努力的学习着中文。
“你好,西科斯给先生!”
正在修剪着枝叶的安妮听到邻居家的开门声,起身笑着冲刚出门的邻居用有些生硬的中文打着招呼。
“你好,科维奇太太!应该是西科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