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毒耽搁时间太久了。我始终一筹莫展。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每天坐在我家门前,裹紧了衣服,把那只老鼠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晒着太阳给我讲外面发生的事。”
我听着杨谢仇痴情的声音,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感觉:这老东西,不会和陈永兴发生了什么吧。按照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凡是认识陈永兴的,都倾向于把我和他联系起来。闹不好,这老东西是我妈……乖乖,这事可不大好办了。
这时候,我又想到:“既然正常人在杨家人眼里,是另一个物种,他们,是怎么发生感情的?”我扭头看了看苹果,苹果也是一脸茫然。
于是我问杨谢仇:“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杨谢仇充耳不闻,仍然在念叨:“后来,我就不能离开他了,总想扶着他晒太阳,听他说话。虽然他长得奇怪了点,但是,终于有一天,他一病不起,神智开始模模糊糊。我很焦急,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现在救他,还有一线希望,再耽搁几天,他就彻底的无药可救了。
“于是,我决定铤而走险。带他去本族的禁区。虽然族规说,任何人不能靠近那里,但是,那是最后的希望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里果然有解毒的方法。我仔细研究了一番,大着胆子,尝试着给他解毒。我本以为,即使不成功,也可以重头再来。没想到,我把过程弄反了。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把他给害了。当时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是他的身子实际上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而且按照我的估计,不出三个月,他就不再是他了,这种变化是不可逆转的。至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是不可逆转的。
“陈永兴痛苦得跪在地上。我从来没见他哭过。这时候,他哭的让人揪心。
“突然,他站起来,两眼通红,大声质问我:‘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的?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他这么问,真是让人伤心欲绝。我想哭,但是欲哭无泪。我悲伤的看着陈永兴。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额头上砸过去。
“陈永兴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我的手腕捏碎。然后,嚎叫着跑出去了。我听见他一直大喊着:‘我要杀光你们。’
“我神志恍惚,从禁地走出来。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都是我的亲信呐。这些人一直跟着我寸步不离,即使我违背族规,闯入禁区。她们都没有背叛我,反而帮我在外面放哨,没想到,一时间,全都死于非命。
“我抱着她们的尸体开始哭啊。哭的昏天黑地,中间晕厥了好几次。
“这时候,有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告诉我说,我的姑姑反了。我早就知道,她觊觎族长的位子很久了。这次一反,凡是和我交好的人,恐怕全都保不住。于是,我把我的人全叫起来。拼死抵抗。
“那一夜的自相残杀。直杀得昏天黑地。后来,我的人越来越少。而姑姑又到处宣扬我带着外来人闯禁区,破坏族规。到后来,原本中立的人,也开始纷纷讨伐我。
“最后,我看见大势已去,命令我的人,把自己的孩子包起来,放到溪水中,顺水飘走,免得,糟了我姑姑的毒手。
“我们这些人送走孩子们之后,又坚持了一两天。再后来,人都死了。我躲到这里藏起来。变成了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得苟延残喘,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若不是苹果下来玩,偶然发现了我。恐怕,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我心说:原来陈永兴还有这么一出?
我心里开始算计着,陈永兴身上长着个大老鼠。杨谢仇能忍着恶心和他生孩子的几率有多少?
当然,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在考证,眼前这长到墙里的老太太,她是我妈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我正在这掰着手指头想。突然,墙上那张嘴一张,从里面吐出一口鲜血来,正好吐在我身上。
我向后猛地退去。而苹果却疾步上前,问道:“怎么了?族长,你没事吧?”
杨谢仇说:“被人识破了。不过没关系,临死前,我又见到陈永兴了。虽然这个小子很差劲,但是,毕竟和陈永兴长得一模一样。陈永兴啊,虽然你我结下深仇,但是,我依然对你念念不忘。”
我走上去,看她半死的模样,抓紧时间问:“我到底是不是陈永兴的儿子?”其实,我还想问后半句:“你是不是我妈?”但是,这样问比对一个陌生的女孩表白还要困难。
我虽然脸皮厚,但是还没厚到这种程度。
杨谢仇看了我一眼:“你认为你是陈永兴的儿子,那你就当你自己是吧。不过,我知道陈永兴不会承认你的。我也不会承认的。”
说了这话,她的眼睛就慢慢闭上了。
我着急得拍打墙面:“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事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死了呢?”
苹果生气得拉了我一把:“族长都死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身后的墙壁一声巨响。我回头,看见那面墙被踹开了一个大口子。那族长,也就是所谓杨谢仇的姑姑钻进来了。
她旁若无人得环视了一圈,冷笑一声:“真是藏得好地方啊。我说呢,怎么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
她又看了看苹果:“不赖啊,苹果,知道在四面墙上做伪装。不但骗了神鸟,还骗了我。”
苹果似乎有点怕这个女人,拉着我不住的向后退。
族长突然仰天大笑:“可惜。你忘了,这些伪装是谁教你的?要识破它们,能费我多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