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别怀疑!”发现门外的观众没有上午多,不顾自己举动将严重影响到皇家威严的朱由骢探出半个身子,很是亲切地悄声提醒道:“你摊上事了,你这次可是摊上大事了!”
“我?大事?”
“来啊!带原告!”
“丁大人?”着应声而入的那人,施维拉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打探不到香山县那边的消息了,可这个整天呆在后衙数银子的县令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把自己给告了?
“别什么大人小人的了,丁元因罪已被本将军捉拿下狱现在就是个人犯而已!但在做出判决前,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么!”为了让门外的观众明白大明百姓和异族有什么区别。朱由骢吩咐道:“给丁元找个椅子坐着,另外赏个马扎给施维拉!”
“将军大人,罪官冤枉啊!”丁元之所以这么快就同意配合,除了这些天在大牢里遭受的酷刑加上朱由骢的威胁以外。还因为周凤翔在传话的时候加了点料。虽然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但这个倒霉蛋现在宁愿全家喂鱼也不敢拒绝合作。
狠狠地砸下惊堂木,朱由骢勃然大怒道:“你嚎什么嚎?那么大一笔租金不翼而飞,难道是俺冤枉了你?”
“没有啊。罪官的确没有贪污租金!”抱着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心理,丁元指着旁边一头雾水的施维拉道:“是他,是他们从来都没交过!”
“租金?什么租金?”醒悟过来的施维拉赶紧也吼道:“大人。我们没有租用过贵国的什么东西啊,又怎么来欠租这种说法?”
“没租过?那澳门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俺那是你们占领的殖民地哦,否则本将军只能被迫发兵收复失地,以最残忍的手段处决所有侵略者!”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如果施维拉真不怕被血洗全城的话朱由骢肯定更不会介意这么做。
“是租的,大人那是我们向贵国租借的!”如果三天前朱由骢说这话施维拉肯定会狡辩一番,顶多承认那澳门是他们借来歇脚的地方,但现在外有一万多达官兵把守全城所有进出通道,内有一千多凶神恶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恶魔巡逻,即使再蠢的人也不会去踩那个陷阱。
“既然你也承认是租的就好了!”重新换上笑脸的朱由骢显得格外亲切。“俺也相信你们这些诚实的商人肯定付过租金,现在就麻烦您把凭据拿出来给俺瞧瞧,省得人家状告你欠租不缴么!”
“凭据?”施维拉这下抓瞎了,要说租金他们的确是付过,那么大块地方大明朝廷就收五百两银子,为了省这点小钱被人给赶下海也不值得啊。但凭据么就真没法找出来,自万历二年明zhengfu在莲花茎设立关闸以来,他们为了偷逃税款哪次不是连同贿赂一块给送到香山县去的,谁见过受贿的人还给开国家正式发票的?
“不会是没有吧?”朱由骢很失望,但还是奈着xing子热心地建议道:“想想,好好想想。要是真拿不出来的话,本将军可得依律减轻丁元的罪责,要你们补缴所有租金了哦!”
“不知道这租金要补多少?”能拿出凭据施维拉也不会磨蹭了,反正这一趟已经被敲诈了五十万两白银也不在乎再给他那么点小钱。
“这个……”虽然朱由骢真的很不想听到那个数字,但现在人家问起来也不得不说。“熊大人,你就别揪胡子了快给说说他们欠了咱大明朝廷多少钱?”
“下官遵命!”慢腾腾地翻开案上文书,熊文灿一本正经地念道:“经下官实地勘察葡人所租者占地四万八千七百五十余亩,依我大明律令平地寸土寸金、山林湖泽半价计算,这一百年里他们总共欠下……”
至少在明代还没人无聊地统计过面积三十多平方公里,厚度达到十公里的黄金堆在一起有多重,熊文灿当然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依照朱由骢的指示去办理。但就这么个严重缩水的数字已经让门外的偷听者感到了茫然,这么多个万字比传说中对皇帝的山呼还多,那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啊?”施维拉现在连犯傻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此庞大的数字他连听都听不清楚更别说做出什么辩解,这个时候可怜的第三任驻澳总督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全纠到了一起。
“别啊了,筹钱去吧!”了那倒霉蛋还是没反应,朱由骢只能吩咐一直在堂上跪着装傻的罗雅各道:“把你们这什么总督给抬回去,十天后本将军上门收租,若是少了一两黄金么……后果自负!”
“退堂”如今原告在发愣,昏迷的被告让人抬了下去,这案子肯定没法再继续审下去了。职位最低的周凤翔只能心尤不甘地喊出口号,草草收场暂时冻结这个糊涂官司。
“将军,您这样就放他们回去不怕他赖帐跑了?”那么大笔欠款肯定没法追回,但澳门的存货也不少啊,周凤翔还指望着能趁机捞点充入新安县库房以备不时只需。
“你慌啥?你以为俺派罗雅各过去就办那点小事,然后跑大堂来发呆的?”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这个鼠目寸光的家伙,朱由骢才接着道:“俺要是吓唬完了不放他回去,还怎么让罗雅各找机会忽悠他逃跑?”
“逃跑?将军您是要……”
“别猜了,邹维琏的那几艘破船就在澳门外海,他已经过了除开几艘武装商船还勉强可以留下来当靶子,其它的都不值钱!俺要不能绝了那施维拉的念想,他能乖乖地坐下来跟俺聊个天吃个饭顺便帮忙坑点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