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也没什么好交待的了,你上车吧!”
林宇瀚接过行李,突然调皮地对老村长说道:
“村长,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惑,为了不致于留下遗憾,所以还是忍不住想问问您?”
“问吧!我知无不言!”老村长点了点头。
“嗯!咳--,怎么说呢!您念到最高的学历是什么?”
“高中!”老村长啼笑皆非,还以为这小子要问什么严肃的话题。
“是没考上大学吗?”
“当然!”
“当然没考上?”
“当然是考上了!”
“骗人,那为什么不读?”
老村长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他知道这是林宇瀚怕他伤感,才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并非一定要知道他到底为何不读大学。
这时火车紧急的长鸣声在耳边撕裂般地响了起来,似在警示着站台上和车厢里的人们,不得不分手了,是分别的时候了。
于是站台上还有些不情愿分开的人们,也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这是行李,这是你大娘给你烙了几个鸡蛋饼,天气冷,也只能配点开水将就着吃了。”
“谢谢大娘!也谢谢您将我捡回鸽子洞村、以及这一年来的照顾!”林宇瀚一一接过,并说出煽情地说出了心头的感激之情。
“ 你小子,不说老头子我欺压你就好了,火车就要开动了,还不赶紧给我滚上车去。”老村长作势要给林宇瀚一拳。
“得了,您保重!我上去就是了。”为了躲避老村长的拳头,林宇瀚转身飞快地跳上了火车。
车厢门随后便关上了,林宇瀚感受到火车启动时,因惯性引起的车厢之间轻微碰撞,随即传来火车的长鸣声、再是铁轨滚动的声音、紧接着火车慢慢开动了起来。
望着车窗外在风中挺直着脊背、不停地朝他挥着手的老村长,林宇瀚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无声地抹起了眼泪来。
他深刻感受到这位怀才不遇的老人心中的苦痛与无奈,正因为他能理解,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老村长手中的这个担子,才会全身解数地教育着每个孩子,希望能让老村长少些遗憾。
一年前的逃离、一年后的回归,不但没有使这个小伙子的意志消除,反而使他看起来脱胎换骨般。
一年来的磨练,此时的他言行举止成熟稳重,眼神中透露着刚毅与果断。这无疑是一个奇迹,这是在家人的呵护下无法造就,而是在纯朴的大自然与的善良的农民所造就的奇迹。
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别离了,这个曾经被他视为生命的避风港的黄土地;
别离了,这个充满神秘、令许多人向往的大西北、尘土飞扬的大漠边远;
别离了,这个早己将他的内心磨练得紧韧无比,曾经让他从绝望中看到生命价值的地方!
终于别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