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淑妃娘娘大概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得太多,深谙隔墙有耳之道,说到重点之处声音便压得更低,我听着里面闷闷的动静,也不大听得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唯一听清的,是淑妃娘娘不许宋折衣对我动真心,以及苏北侯不愿参与党争。
我爹不愿掺和党争我是知道的,他就是个爱打仗会打仗的热血将军,党争这种阴谋阳谋勾引斗角的事情,对他来说太麻烦了,况且苏北府既已后继无人,想那么多以后的事情做什么,皇帝谁爱当谁当去,苏北府只要平安苟且完这一世就足够了。
可惜生了一个有皇后命的女儿,天不遂人愿啊。
我觉得我这时候出现不大合适,便就绕了出去,从正门又大大方方地进来一回,淑妃娘娘便也盛装而来将我迎了一回,说今日要见亲家公,适才装扮得如此隆重。
我张张口想说出自己的苦恼,请淑妃娘娘在我爹向我发难的时候,将我护上一护,淑妃娘娘却“呀”地一声叫出声来,说:“眠眠,今日你爹上京探你是喜事,你怎打扮得似个奔丧的一般,这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苏侯见了必是不高兴的呀。来人,请二皇子妃下去,找几件本宫年轻时的衣裳,好生装扮。”
我还顾不得说什么,便被宫婢领了出去。
我为何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那好儿子李叹,谁知道他看上了南妖妖什么,我只知南妖妖寻常装扮素净得很,便有样学样地模仿罢了,但是显然,这样做对李叹好像也没什么效果。
换就换吧,我请婢子给我穿得厚实一些,免得呆会见了我爹,他若忍不住打我,有些厚衣遮挡,我还能稍微皮实一点。婢子便给我端了热茶,让我稍作等待,她去另外取来。
我在房中百无聊赖,便喝起了热茶,淑妃娘娘真是养生有道,这茶越喝越热乎,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穿厚衣服了,我甚至想跳进河里洗个凉水澡。
越热就越渴,越渴便越喝,待一杯热茶慢悠悠地饮尽,我才觉脑袋晕晕的,脚下飘飘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腾云驾雾升天了一般。
这种轻盈的感觉可真好啊,我舒服地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在房中打转,回忆着生活在仙踪林里的日子,啊,白惊鸿的美背,那样无暇而又光泽泛泛,好想摸,啊,他的臂膀线条可真好看,有力又显温柔,好想钻。
少君,我喜欢少君,喜欢少君的肉体。
这个邪恶的念头在脑袋中升起,我便吓得撞在了桌角,果然有双臂膀将我捞起,哽咽地将我唤了一声:“眠眠。”
这是宋折衣的声音,我把他推开,骂他卑鄙。
我是中过媚术的,虽然媚术与人间的情药作用原理并不相同,但预期效果是一致的,前者是让人产生一种羞羞的幻想,后者是让人生出羞羞的冲动。
宋折衣抱歉地看着我,眼神好像在说“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