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时,便听说楼子恒和思尘已经候在了门外。
见到楼子恒时,落儿和知书都颇为意外。
昨天还发着高热,满脸青肿的楼二郎,才过了一夜,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不但脸上的青肿都消了,连退烧后的精神也是相当好。
仔细看,楼子恒脸上还是有些青肿的痕迹的,但已经完全不损他的容貌了。
褪去青肿,楼子恒实在是个长眉秀目的美男子,也怪不得他那样珍惜自己的容貌了。
只见他端端正正地朝着落儿迈了一步,拱手长揖,朗朗拜谢:“楼子恒拜谢姑娘救命之恩,但有差遣,无所不从!”小思尘也跟着肃色长拜。
落儿点点头:“我知道了!”
楼子恒大概没想到对方会反应这么冷淡,连客套话都不肯说上半字,愣愣地抬头看着落儿。
落儿不明所以,又补充了一句:“我记下了,有需要会吩咐你的!”
好吧,客套话不说就不说了。
楼子恒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明年六月,我拂云楼氏承办荷月盛宴,姑娘于我有大恩,愿以荷月笺相赠,不成敬意!”
思尘看着荷月笺一脸焦急。
落儿瞥了一眼,没有接手,而是回头问知书:“我们是不是有一张荷月笺?”
知书点头,转身离开片刻,回来时手上就拿着荷月笺。
楼子恒尴尬地收回了手,思尘暗暗松了一口气。
二郎真是胡来!这趟出门,身上带的荷月笺都是有定数的,要是将洛水郡的世家名士落下了谁,这可是要结仇的!
楼子恒又想了想,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双手奉上:“此乃君子瑾玉,姑娘高义,愿以瑾玉相赠!”
落儿瞄了一眼,淡淡地说:“瑾瑜之玉,男佩瑾,女佩瑜,唯有婚配之约才以瑾玉相赠,你这是要求婚于我吗?”
落儿原本是要嘲讽他,没想到楼子恒俊脸一红,仍旧将玉佩往前一递:“救命之恩本该以身相报,若姑娘愿意垂青,便以瑾玉为约——”
“行了!”落儿无意识地并起两指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地问,“你是不是很着急报恩?”
楼子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从小便欠不得别人恩情,若有恩未报,日日寝食不得安宁,还请姑娘示下。”
双指在额角轻敲两下,落儿沉吟道:“你帮我做件事,我们便两清了!”
楼子恒眼睛一亮:“什么事?”
“沈纵身边那个侍女,你帮我要过来!”落儿说。
楼子恒一愣,下意识地问:“你要沈二郎的侍女做什么?”见那目光淡淡地望过来,楼子恒一个激灵,“我这就去!”
楼子恒刚走,徐三郎就来了,仍旧是笑容朗朗,文质彬彬:“洛姑娘昨夜歇得可好,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落儿斜了他一眼:“有事?”
知书默不作声地在院子里摆好茶桌和椅子,徐三郎步履优雅地走过来坐下,仍旧笑容满面,声音却瞬间低了下来:“你和我们楼主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我怎么不知道?”
落儿心烦意躁:“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
徐頀兮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感慨地说:“我这阵忙于与立宁沈氏联姻之事,离开好久了,没想到你与楼主竟有如此缘分!”赫连麒已死,时过境迁,落儿与长天楼纠缠渐深,徐頀兮对她的敌意也就淡了。
落儿不想同他说起这些,便转移了话题:“你要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