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陵川发现了知书身世的古怪之后,落儿就有意带知书走这一趟。
“真的吗?”上官玲听说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又惊又喜,抓着知书看了不下十几遍,惊叹道,“真是太像了,该不会是我们古家流落在外的骨血吧?”
上官玲有了这个猜想,立即就要将知书往古老夫人面前带。
这怎么能随便把一个别人家的丫鬟往老夫人面前带呢?丫鬟们急忙围着劝她打消念头。
落儿见上官玲被劝得有些动摇,便轻叹道:“我这婢女也是半路上收的,她幼时遭人拐卖,与亲人失散了十几年,如果真是古家的血脉,这些年也太委屈她了!”
上官玲最是心软,一听这话,就不管不顾地拉着知书走了,她身子金贵,谁也不敢拦她。
落儿对着满屋子神色幽怨的丫鬟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跟了出去。
古家的老夫人见了知书也十分震惊,问了一些话,但无凭无据的,谁也不好说,只得先将她们主仆二人留下,再将上官玲的几个舅舅紧急叫回家来询问。
但古家的家风向来清正,至少明面上,古老夫人的五个儿子没有一个承认在外有任何风流韵事的,就连两个年过三十的孙儿也被拉来审问,但仍旧一无所获。
知书虽然身为丫鬟,可通身气度比起正经的古家小娘子都好,古老夫人对她越看越爱,细细询问了知书的经历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被派出了古家大门,去打探知书的身世。
十几年的蹉跎,几乎线索全无,这一打探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落儿不可能一直留在古家,外面两个男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勉强留了两天,落儿便要向古老夫人和上官玲辞行了,古老夫人便提出让古家大郎收知书为义女,留在古家。
“知书我还是要带走的!”落儿的话掷地有声。
知书闻言眼睛一亮,她还一直担心落儿会留下她,高挂了两天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古老夫人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古家大夫人和蔼又不失威严地开口:“知书既然有可能是我古家血脉,是万万不能再为人奴婢的,洛姑娘纵然舍不得知书,也还望能见谅,我们古家上下不胜感激!”说着,使了个眼色,就有人端上了一个盘子,送到落儿面前。
“这里是五千两银票,还有两名婢女的身契,这两名婢女都是长相周正,从小习武的——”古大夫人不急不缓地说,“还请洛姑娘成全!”
古家的人说得合情合理,态度也十分谦和。
上官玲也柔声劝道:“落儿,你也说了想带知书找回家人,现在不是正好吗?虽然还没证实,但祖母那里已经是认下了,我也会照料她,知书这个年纪,回到古家,也正好替她找门好亲事……”
“不必说了!”落儿微微一笑,“我承诺过知书,再也不会丢下她的,何况古家到现在也没人出来认下知书,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是知书自己愿意,我也不愿意,等你们有了结果,就送到丹阳长天楼,到时候再问知书自己的意思!”
知书忽然抬起头来,对着落儿含泪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古家人见落儿不吃敬酒,都纷纷沉下了脸,古老夫人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该说的都说了,她们不听,落儿也觉得很无奈,这点阵仗她还真不放在眼里,右手往前一探,古老夫人手边的茶盏就飞了出去,落儿将茶盏抓在手里,随手一揉,便成了粉末,混着茶水落到地上。
一时间,屋内静寂无声,只剩下知书为落儿擦手的声音。
落儿看手也擦干净了,古家人也没声音了,就带着知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