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笑了起来,才一年多不见,上官玲竟然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她在娘家时,得兄嫂宠爱,又是嫁给青梅竹马的表兄,婚后不久就有了身孕,想必过得极为甜美。
这样万事顺遂的人生真是叫人羡慕,想到知书与她同岁,境遇却天差地别,也真叫人唏嘘。
“我是许久没见她了,当初别时,还以为很快就能相见呢!”落儿笑着说,想起那年春天,鬓染桃花,眉着锦绣,少年风流。
忽然也想见见上官玲,这两年,远远近近都死了不少,幸而还有人平安喜悦。
想到这里,便温和地同古管事道了别。
古管事一派慈和地目送着落儿等人离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落儿身后的少女,陡然一震——
“等等——”
古管事失声喊道。
落儿疑惑回头,就看到古管事脸色大变地快步追来,一把抓住了她身后的知书。
知书刚惊呼出声,张扬就横眉竖目地拍掉了古管事的手:“你个老不修的,干什么呢!”
“不、不是——”古管事一脸焦急地看着知书,“你、你是谁?”说着,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是我的婢女!”落儿解释道,这个古管事刚才还是很知礼的,突然失态,必然有什么蹊跷,“她有什么问题吗?”
古管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语气仍旧带着激动:“这位姑娘的相貌,同古家老夫人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
“人有相像,也不稀奇!”落儿惊讶过后,也觉得没什么。
知书见古管事瑟瑟激动的模样,心生怜惜,声音轻柔地说:“奴婢有幸与古老夫人有几分相似,但奴婢出身卑微,自有家人,古氏名门,奴婢岂敢攀附?”
道理不是不清楚,古管事轻轻摇了摇头,喃喃叹道:“实在是太像了!”想想还是不甘心,“姑娘是哪里人氏?”
“滂西郡远南大槐村!”知书回答之后,也觉得有些微妙,古家的千金嫁入了上官家,上官家所在的尧光城离远南这么近,她一个远南城郊的农家女,却与上官夫人的娘生得相似。
这样的巧合实在难免令人心中生疑。
“知书——”林元也忍不住起了疑虑,“当初你寻得亲人,他们待你如何?”
知书犹豫着说:“我与家人自幼失散,乍然相逢,自然是欢喜的,但相处时间毕竟太短,还未能亲近起来!”不知是不是此刻受了古管事的影响,回想当初团聚那一刻,面目模糊的父亲母亲似乎惊大于喜。
“恕我冒昧再问一句,你远南的家人长相如何?”林元问道。
知书更加犹豫了,且不说后天养成的气度,就容貌而言,那一家人也都十分平凡,家中有两个哥哥,与那个父亲都是细眉小眼方脸,便是母亲,也和知书毫无相像之处。
知书开不了口,但谁都看懂了。
不与父母家人相像,却像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知书的身世,看来还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