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有两个多月才及笄,到底还是早了些……呼,她都想什么呢!
韩征安排完回来,看到的便是施清如一张脸比方才他出水榭前还要红,真正是人比花娇了。
喉咙不着痕迹吞咽了一下,道:“清如,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走吧。”
拉着她的手,一前一后出了水榭,到了温泉旁。
就见圆形的露天汤池已让四面屏风给围了起来,围出了一个独立的小小空间。
施清如心里下意识一松,可当韩征把她送到,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你慢慢泡,泡好了叫一声,我就能听到了。”
便转身离开后,她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失落起来,简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矛盾了。
不过热气腾腾的温泉对她还是有足够吸引力的,待她褪尽衣物,整个泡到温泉里后,就更是舒服得只差喟叹了。
她一边赏月,一边泡温泉,再想着心爱的人就在咫尺之间,简直觉得这个夜晚美好得给个神仙做她都不要换了。
还是记着温泉不能泡太久,不能对身体反倒不好,估摸着半个时辰到了后,施清如才自汤池里起来,擦干身子,换上了桃子提前为她准备好,她一并带了过来的干净衣物。
穿好衣裳后,想起韩征临走前的话,施清如试着叫了一声:“督主——”
本来没抱希望韩征能一声就听见的,不想却是话音刚落,就听得他比平时略显低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我在,你好了么?”
施清如没想到他就在附近,那岂不是方才她吸水哼小曲儿的声音他指不定都听见了?
本就被温泉泡得直发烫的脸就越发的火热了,不自然的应道:“我好了,现在有些想睡了。”
韩征便应声走了过来,“那我带你歇息去吧。”
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后,施清如才发现他也已换过一身衣裳了,因总觉得眼下的气氛有点无形的暧昧,遂先开口道:“督主,你方才也泡了温泉吗?这里还有一个温泉汤池呢?”
韩征另一只手抵到唇边咳了一下,方道:“这里就一个温泉汤池,我方才是去房间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浑身都黏腻腻的,实在不舒服。”
他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泡温泉?
所以并没有如他所说那般‘去处理一些事’,而是就在离汤池不远处守着。
可他忘了今晚的月亮有多亮了,直至忽然瞥见屏风上印出来的她曼妙的身影,看着她一点一点褪去自己的衣物,再滑入水中,开始戏水和哼起小曲儿来,他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忍不住心里猛虎下山一般强烈的渴望,去与她共浴,再为所欲为了……
本来脑子就因控制不住的想象早乱作一团了,谁知道还能亲眼见到呢?
亲眼见到的视觉冲击和感官冲击,就更不是想象所能比拟的了。
他只能几乎狼狈的逃回了房间里去,直浇了好几桶冷水到身上后,才觉得身上的火和心里的火都烧得没那么旺了。
谁曾想回来后,刚好又看到她出浴的场面吗?
本就已又蠢蠢欲动的火种,真的是再经不起任何一点火星子了,不然今晚势必要将他和她都燃烧殆尽。
施清如自不知道韩征现下有多煎熬,点头道:“忙了一整日,又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是要好生洗一洗,才能舒服些。对了,督主,你的卧室离我的远吗?能、能离我的近一些吗?这里太清净了,我有些怕……”
如此温言软语之下,韩征还能怎么办?
哪怕知道今晚二人若真共处一室,于他是巨大的煎熬与考验,也舍不得与她分开了,因哑声道:“她们匆忙之间,只收拾了一间卧室,所以今晚上,我们得共处一室了。但你放心,你睡床,我睡榻,我不会……过分的。”
他肯定不会今晚就动她,但提前讨一些小甜点,先告慰一下自己,还是可以的。
施清如有些傻眼了,只收拾了一间卧室是什么意思,督主他、他不会……
怔忡间,人已不知不觉让韩征带到了卧室前,推开了门。
就见房间倒是很大,既有床也有榻,可施清如还是本能的觉得危险与害怕,想要逃离。
可惜已经迟了,韩征拉着她刚进了门,便立时反手扣上门,将她压在门上,如饥似渴,风卷残云般的啃噬起来,很快便啃得施清如晕晕乎乎,满脑子的糨糊,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等她终于找回几分神智时,她人已被禁锢在了床和韩征的身体之间,衣裳也已被褪到了肩膀以下,她又是紧张,身体里又似乎有陌生的热流涌过,再看身上的韩征,向来清雅隽秀的脸上已是青筋迸起,颈上也是一样,眼里还似有火苗晃动……
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督主,别……”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有歧义,她这是在请求韩征别继续了,还是请求他别……别停下呢?
关键她的声音也太娇媚了,她的喘息也太羞耻了。
可它们根本都不受她的控制了,她能怎么办啊?
果然韩征眼里的火苗霎时更旺了,又低头准确的攫住了她的唇,然后一路往下,把他灼热的气息都洒在她的锁骨和颈窝之间……
在他这般强势的攻势下,施清如惟余战栗,浑身软得已似没有了任何骨头一般,只能任他放火,却无法自救。
就在施清如觉得自己今晚注定已难逃被吃干抹净的命运,而她竟然已在想着,反正她离及笄也只两个多月了,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之时……韩征忽然停了下来。
随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到桌边直接提起茶壶,一气灌了大半茶壶水,才觉得心里的火稍稍灭了些。
不想回到床边,却见施清如还衣裳凌乱,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的躺着,似是还沉浸在意乱情迷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韩征忙拉过被子,把她盖了个严严实实,方哑声道:“我去榻上了啊。”
脚却自有意志一般,根本挪不动,片刻才道:“我马上把床帐都给你放下,再把隔开卧室和起居室间的幔帐也放下来,那就是‘楚汉河界’了,我待会儿要是敢过界一步,你就拿你的银针扎我,知道吗?”
施清如已经找回了几分神智,忙扯起被子,整个人藏了进去,小声而模糊的道:“可我、我没带银针啊……”
而且万一不是督主忍不住要过界,是她忍不住呢?
韩征忽然很想笑,觉得他的小丫头也太有趣太可爱了,而且她方才身体的反应是那么的诚实,要是他回头真忍不住过了界,只怕她也不会真扎他吧?
可她的确还太小了,他还是再忍忍吧……韩征咳嗽一声,开了口:“清如,我还是去隔壁睡吧,你有事就大声叫我,我马上就能赶过来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施清如还是没自被子里出来,只模糊的嘀咕着:“你不是说只收拾了一间卧室吗,原来是骗人的!”
韩征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必然满脸都是笑,“我不这样说,能有方才的……咳,那我先出去了啊,你快出来吧,别把自己闷坏了。”
施清如却是又等了好一会儿,想着韩征肯定已经出去了,她好似还隐隐听见了关门声,这才一把掀开被子,大口喘起气来,真是憋死她了,可刚才那种场面,她真的不好意思再面对督主……就见韩征竟还站在她床前,她直接就对上了他含笑的双眼。
她忙又要扯被子,韩征却先给她拉住了,笑着柔声道:“别憋坏了自己,我真的马上就走了。”
说完俯下身,在她额间饱含珍惜的轻吻了一下,又低语了一句:“清如,快快长大。”
才转身大步去了,这回是真的去了。
施清如确定韩征这回是真走了,才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起气来,方才真的是太、太刺激,也太险了,不行,她以后不能再跟督主外宿了,再有下一次,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住……至少在她及笄之前,决不能外宿了!
可督主的吻又是那般的让她欲罢不能,尤其方才他最后离开之前那个吻,是那么的温柔,她都能分明感受到他吻她时的珍惜与怜爱,哪怕才只一次,竟已经让她上了瘾……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今晚就别睡了。
可又怎能不想啊,就刚才的事儿,每一幕每一刻每一句话,她都分明还记得清清楚楚……
施清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
好像她才睡着,天已经大亮了,她因此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好容易强撑着起来,坐到了镜台前,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满脸菜色,眼圈发黑,无精打采的自己,不想镜中的自己却粉面含春,气色大好,除了眼圈微微有些发青以外,根本与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
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如今大抵就是这样吧?
一时到得花厅里见了韩征,就见他也一脸的精神焕发。
施清如哪怕已过了一夜,依然不好意思面对他,好在是小杜子今儿也在了,就在桌前侍立着,一见她进来,便笑道:“姑娘,快坐下用早膳吧。想着干爹和您昨晚上赏月时,肯定吃了不少月饼,早上起来肯定觉得腻腻的,不舒服,所以我特地让她们早膳只做了清粥小菜,姑娘尝尝可还合胃口。”
小杜子敏感的察觉到他干爹和姑娘的气色今儿都不是普通的好,且彼此间那种无形的亲密气氛,比之以往又更甚了。
虽然今早他才知道,昨晚二人仍是各睡的各的,但已经睡在隔壁了,离下次睡在一间屋里还会远吗?
要不说中秋是好日子呢,人月两圆,日子它能不好么!
“好啊。”施清如便坐到了韩征旁边的凳子上,心虚的不敢看小杜子,也不敢看韩征,只埋头喝粥。
吃了不少月饼就怪了,她昨晚压根儿连月饼都来不及尝,便差点儿自己被当了月饼,拆吃入腹好吗?亏得小杜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念头才刚闪过,就感觉自己空着那只手在桌下被人握住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施清如这下不看韩征也得看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当然那个‘狠狠’是自以为的,其实看在韩征眼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说不出的娇俏,随即狠狠抽回了自己的手。
没见小杜子还在呢,不觉得自己浪过头了么?
韩征却是她越羞恼,就越想逗她,又想去抓她的手,不过也怕逗过头了,她生起气来,指不定好些天都不肯理他,只得悻悻的收回手,喝起自己的粥来。
一时用罢早膳,无论是韩征还是施清如,都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们回宫处理,是以哪怕施清如瞧得白日里山庄又是另一番风景,清净幽远的实在想再留一日;韩征也实在很想满足她的心愿,带她在山庄里好歹把白日待过,傍晚才回京。
却也只能打道回宫,期待下次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回程是白日,比昨儿晚间赶路时就要快得多,也平顺得多了,施清如因此窝在韩征怀里几乎睡了一路,至于害羞什么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可害羞的了,何况某人岂是她不让抱,就肯不抱的?
一把抱过去,她根本挣脱不得,也就只能由他去了。
如此到宫门下车时,施清如总算觉得没那么困,脑子也彻底清明了。
遂与韩征在西华门内作了别,便一个去了司礼监,一个去了司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