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闻言忙道:“谢和掌柜美意,周某常常行走于山野,将就便可,不必如此麻烦的。”
妇人微微一福,和声道:“先前妾身有眼不识珠,还望周公子莫要见怪才是!如公子这般的医术仁心,能与本商行同行,实乃妾身荣幸,岂能将就?”
周宇还待谦让,那钟蒙早已拉住,掀开车帘,将周宇强推上车。口中尚嚷道,“和掌柜一番美意,周公子也着实当得起,钟某是个粗人,公子就莫要再推辞了!”
周宇无奈,只得上了马车。车厢不大,能容三四人安坐,此时只有周宇一人,便就在车厢正中厢板之上铺上了两张云纹豹皮。
一时安排妥当,驾车伙计将周宇的车驾安插到了车队的中间。随着钟蒙的一声呼喝,车队缓缓开动,浩浩荡荡往城北而去。
车队一路晓行夜宿,往北而行。前三四日,尚在官道之上,第五日,马车便拐上了崎岖的山道,渐渐颠簸起来。
每一日,和掌柜皆会安排伙计送来水食,自己也曾亲自过来嘘寒问暖一回。钟蒙不必说,自是每日过来问候两次。
一路之上,周宇以隐灵术藏匿了修为,自是不便修炼。神识沉入小鼎淬炼则更是不敢,一旦神识浸入小鼎,最少便是半日的物我两忘。所以只能每日将季思成所赠的玉瞳取出,贴于额上细细研读。
行到第十日下午,马车颠簸的越发厉害,连安心研读玉瞳也不行了。周宇索性收了玉瞳,掀开车窗帘,朝外张望。见车队此时正行进在一条狭窄的山谷之间,两边俱是嵯峨的峭壁。
“大家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务要通过这鬼愁峡,大家才能安心歇息!”随着一阵马蹄声,钟蒙骑着一匹黑马,一路呼喝着,从队尾向前而来。
行至车队中间处,见周宇正掀了车帘向外观望,钟蒙忙将马匹勒住,缓缓与马车同行。朝周宇笑道:“这鬼愁峡道路崎岖,却不能不尽快通过,马车颠簸的厉害,周公子且忍耐些!”
周宇笑道:“无妨!些许颠簸,在下还受得了。只是刚才听闻钟兄催促车队务要在天黑前通过这峡谷,可是有什么说道吗?”
“呵呵!周公子乃是才学之士,光听名字便也能知道个大概了!鬼愁峡!连恶鬼欲从此处通过也要愁上一愁的!”钟蒙笑着解释。
“哦!周某愚钝,愿闻其详!”
“那钟某便给公子略说一说,这鬼愁峡长有二十多里,狭窄处只能容一车一马并行。两侧俱是崇山峻岭,便于贼人隐匿逃遁,故而此处夜间常有山贼强盗出没。不过白日倒是不打紧,有钟某在,周公子且安心便是!”钟蒙缓辔而行,给周宇细说其详。
“如此,便多谢钟兄了!”周宇在车上朝钟蒙一抱拳。
“此乃钟某分内之事,公子不必客气的!公子尚需忍耐两个时辰,钟某还要到前面催促一番!”言罢,钟蒙双腿一夹,催马向前而去。
车上颠簸不停,周宇只好闭目养神。至于钟蒙所说的山贼之类,也不过一笑置之。笑话,莫说是几个山贼,便是来了一群神侯级的武者,不用动用法力,光凭身体的强悍和自己的一身武技,也能轻松杀他个落花流水。
周宇这边毫不在乎,前面的和掌柜与钟蒙却是如临大敌,一路不断催促车队速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看天色将晚,离峡谷的出口也不过还有四五里远。周宇正盘坐养神,突然马车猛地一顿,嘎然停了下来。
一阵人叫马嘶之声从前面传来,周宇眉头微皱,难不成真有不开眼的山贼,恰恰要拦下自己搭乘的这趟车队吗?
对于那些恃强凌弱之徒,周宇本就憎恶。这些身强体壮的山贼,不去好好营生,偏偏要靠劫掠为生,动辄杀人越货,更是叫人恶向胆边生。若然前面的钟蒙与众伙计能应付得了便罢,倘若不能,那周宇可不介意惩戒这些山贼一番。
想到此处,周宇掀开车帘,下了马车便朝前而去。远远便见众伙计纷纷自车上抄起棍棒兵刃,涌向车队前面。
一面走,周宇一面暗自点头。伙计们当此危难之时,皆能聚力向前而不是四散奔逃,足见他们是甘为东家卖命,也由此可见,这四通商行倒是家仁义商家,平时定也是对这些下人不薄。
周宇脚下愈发加快了速度,疾步向前赶去,一面顺手折了一根树枝,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