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无垢哈哈大笑，拍了拍瓦拉里洛肩膀：

“大师言重了！既已听到长生之道，又怎会死？”

众人不禁莞尔。

确实，若是正面对敌，天门当可雄霸天下，除非动用核武，否则又有何种物理攻击，能伤害到天门上下？但是这降头术诡异离奇，令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受到暗算，的确不是天门众人的强项。因此，瓦拉里洛的重要性才不言而喻。

现在老瓦一心想保护天门周全，不仅可以收到素文这等资质的弟子，说不定还有机会请教天门门主长生之道的问题——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瓦拉里洛只是善良，却并不迂腐。

…………

“华夏人运气确实不错，居然还有人跑出来做了替死鬼。”

缅泰边境重镇大其力郊外的一处营帐里，素察摇着手中的红酒杯，学着贵族的模样笑道。但那神态气质、坐姿手法，却根本看不到任何贵族的影子。

“一百多运毒的克钦人，死在五毒降下。还有一百多的掸邦军，灌饱了各位的肠胃……现在大家来说说，今夜又该怎么搞他们？相信华夏人和瓦拉里洛已经看出了人头飞降的端倪，也肯定有了防备。”

柬埔寨的阿尔实毕竟比不上素察的影响力，不管再怎么反对使用人头飞降，不得不随了大流，和所有黑衣降一起发动了飞头降术。却不想就在接近华夏人营地时，居然半路杀出了两队普通士兵。

一队因漫山遍野的五毒降头而死，另一队成了黑衣降们的血库，吃饱喝足之后，只得趁天色未明而返回此地。否则天光一亮，所有没能与身子结合的“牵肠挂肚”的人头，都将在光明中化作一团血污，死得不能再死。

“素察大人，”阿尔实虽然已经修到了头颅可离体飞出、而不用带上肚肠的极高境界，因此昨夜也并未吸血，但对华夏修炼者根深蒂固的忌惮，还是建议选择比较稳妥的方式：

“我认为，既然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不如以五毒降头继续驱使周围毒物，用人海战术进行围攻？就算瓦拉里洛再厉害，也总会出现疏漏。到时再看情况，或者辅以各种降头……就算不把华夏人吓死，也足以将他们累死。”

阿尔实趋向于继续发动远距离攻击，而且还是不危及到自身生命的方式。

更重要的还在于，华夏修炼者是一定要阻拦的，却也绝不能轻易成了素察的炮灰！

“阿尔实大师，”素察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倾，一股上位者的威压随之而起，直直压向阿尔实：“照你这样说，这些华夏修行者的胆子就这样小？本事也很小？居然会被一堆毒虫围困、吓死？”

“何况还有瓦拉里洛的帮助，你以为，光靠五毒降头，就能突破像瓦拉里洛这种白衣降头师的防御？”

这是客观事实，就算阿尔实想反对，都找不出理由。

华夏修炼者不强大？还是名满东南亚的瓦拉里洛没本事？竟会如此轻易就被一群黑衣降头师累死吓死？

你在忽悠谁呢！

这明明就是畏战不出好不好！

“其实阿尔实大师说得也有道理，那就是继续用毒虫进行围攻，一定要将五毒降头布满华夏人的营地周围，将他们困死在丛林当中。但是，”

素察端起酒杯，冷冷笑道：

“光靠这一种办法，是肯定无法造成最致命的战果。所以，我建议，再由咱们所有的黑衣大师同时出动，寻隙攻击！华夏人定然疲于奔命，招架不及。只要能突破其一点……我估计，就能造成他们整体的崩溃！”

这就是素察的心机。

所谓的“黑衣大师”，就是那几位可以修为极深、已经达到头颅可以不带着肠子飞出吃人的降头师——这其中，便有阿尔实！

华夏修炼者厉不厉害？厉害。瓦拉里洛厉不厉害？当然厉害！可就是这样，素察还是冠冕堂皇的提出了以“五毒骚扰、飞头攻击”的策略。

尽管素察自己也在进攻序列当中，若说素察没有任何私心，谁又能信？至少阿尔实就不信：

素察虽然也会一同出发进行攻击，但以素察的本事，就算对上瓦拉里洛都能全身而退，可是自己呢？又哪里能有素察那般强大的本事？

到时，头颅一旦被困住，又如何还能活命？

“好了就这样！”素察重重顿下酒杯，环视众人，面带杀气：

“今夜子时过后，按此计划……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