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秀听了,心中顿时就是一动。
自己这边将岑鹏看成了一道很难越过的雄关,而岑鹏那边,却未必会将自己当作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七年前,自己和严光等人,就利用了岑鹏的骄傲,顺利将马武救出了棘阳,今日,如果能够故技重施……
“岑鹏是青云榜首,曾经被王莽寄予厚望。然而他在官场上,却不怎么得志。七年前,咱们去长安读书之时,他就是棘阳县宰。如今不过是前队偏将军兼棘阳县宰。” 严光在读书之时,就喜欢攻读兵法,揣摩人心。如今终于得到施展机会,岂能不好好珍惜?”一边伸出手指,在半空中勾勾画画,一边低声剖析,“他现在急需一个机会,证明他自己不是浪得虚名。可这些年遇到的对手偏偏又是马武,被后者死缠烂打,占不到半点儿便宜。所以,如果他听闻领兵为义军开路的是你……”
猛然,严光把眼睛睁开,双目当中射出一道闪电,“可真是送上门的好买卖!你非但是刘伯升的弟弟,还是王固那一支的仇人,长安王氏当中很多人不相信你已经死在太行山中,巴不得将你挖出来千刀万剐。并且你当年还带着我等,将岑鹏赖以成名的青云榜,一举打成了笑话!”
“你是说,岑鹏要是知道我领兵,恐怕立刻就扑上来,报仇雪恨!” 刘秀又是微微一愣,随即咧嘴苦笑。
“怕的是他闭门不出,若是他主动领兵出城来战,棘阳城恐怕立刻就丢了大半儿!” 严光快速补充了一句,大笑着抚掌,“我明白了,我明白大哥和习郁,为何要让你领兵做先锋了。文叔,赶紧把队伍停下来,就近找个水源丰富的山头停下来,别再往前走了,再走,咱们必吃大亏!”
“什么?” 刘秀虽然也熟读兵书,却跟不上严光脑子里那飞一般的思路,皱了皱眉,大声询问。“此处距离棘阳,至少还有二十里远。我即便再忌惮岑鹏,也没用远离城墙二十里扎营……”
话刚说了一半儿,不远处,已经响起了凄厉的警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紧跟着,朱佑带着七八名斥候,策马狂奔而回。一边跑,一边接力向刘秀的认旗下接力传讯,“发现敌军,发现大队敌军,前方七里半,四成以上是骑兵!”
“发现敌军,发现大队敌军,前方七里半,四成……!”
“发现敌军,发现大队敌军……”
“刘稷、刘赐、刘双、赵憙,将队伍拉到左侧土山上,结阵备战!” 刘秀立刻收起了心中的所有困惑,扭过头,冲着身边的几个年青部属高声命令。
“是!” 刘稷、刘赐和刘双三个,早就对刘秀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领命去整理队伍。而刚刚改名为赵憙的赵四,则拖后了半步,沉声提议:“将军,曾经既然领兵来袭,其城内必然空虚。如果给末将五百兵马,偷偷饶向棘阳……”
“你居然也学会了用计?”刘秀听得好生欣慰,立刻用力点头,“五百肯定不够,就带着你的左部人马去,给岑鹏一个惊喜!”
“还不是跟将军所学?!” 赵憙出身于流民,行事不太讲究繁文缛节。听刘秀夸赞自己,立刻大声回应了一句。随即,接过令旗,转身就去召集麾下部曲。
“且慢!” 还没等他的坐骑开始加速,严光却在背后大声叫住了他,摇着头吩咐,“此地距离棘阳有些远,你绕来绕去,得绕到什么时候?不如直接去城外十里亭处,先放一把大火,让岑鹏弄不清楚身后虚实,然后再相机而动!”
“这……” 赵憙理解不透严光的用意,迟疑着将目光看向刘秀。而后者,稍加思索,便欣然点头,“你尽管照着子陵的吩咐去做,无论沿途是否有人拦截,都给强冲过去。不把火头点起来,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