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这样沉沉睡去。很长时间以来,我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睡时梦多,睡醒脑袋昏昏沉沉。
也就是在这里,在他的怀里,可以睡得这样香甜,这种安全感,是陈飞扬那副强硬的身躯所给不了的。
醒来,他微笑着看我,意识到自己和他睡了一晚,虽然啥也没做,我还是有点罪恶感,对陈飞扬的罪恶感。
说到底我们还没离婚。
浅吻我的额头,他说:“要去工作了。”
我点头。
他仍然笑容淡淡,“起床,我们去吃早饭。”
我微笑着继续点头。
他掀开被子起来,这晚上我们都没有脱衣服,王昭阳找了新的牙刷,给我挤好牙膏,站在厕所门口笑吟吟地看我。
我在东张西望,看这个他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地方,昨晚进来就光顾着亲了,没仔细看过。
尽管是几年前装修的了,现在看也不老套过时,家具摆设非常简练,从每一盏小灯到软装饰配套,都搭配得很好。
跟我和陈飞扬的那个破家,算了不比了,没什么可比性。
曾经曾经,在我还有很多浪漫幻想的时候,我就想有这样一个家,后来实际了,觉得反正有个住的地方就好,对这些没大有要求了。
王昭阳随着我的目光一起看,他说,“这地方挺久没人住了,这几天有空我就回来,每天收拾一点点,差不多收拾完了。”
我点点头。
他说:“我也想过,这是她住过的地方,你会不会介意,但是想想,觉得这些应该也没什么,你不会太计较。”
就好像他不会计较,曾经只属于过他的燕小嫦,也曾给别人当过老婆,感情到了一种境界,什么都不用太介意了。
我在想,想他自己收拾这个家的时候,擦过边边角角的灰尘,那时心里在想什么。满满的都是爱吧,怀着那种以后我将在这里,在他的照顾下一起生活的快乐希望,为什么那些充满爱的画面,我想来却如此伤感。
“我只是想给你留好一条退路,如果你决定了,随时都可以搬过来。”他说。
我看着他,有些感动地想哭,又感动的想笑,表情很纠结。王昭阳在我背上推一下,把牙刷递给我,“去刷牙,臭死了。”
我翻他一个白眼,总算露出些俏皮的神色,他很喜欢看我这样,没压力没心思地胡闹。在他眼里,总还是把我当个小女孩儿在疼爱,他说想起我曾经是他的学生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但师生,只是我们相识的方式而已。
再之后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了,一起吃了早饭,打车回学校。我念着自己到底还是个已婚妇女,不愿和他同时走进校门,被人看到了始终不大好。
虽然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大大方方地牵手进进出出,那也要名正言顺以后再说。
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帮陈飞扬还钱,还清了这些钱,我才能干干脆脆地离开。
跟陈飞扬再次吵架,是一个周末,我在舞蹈教室带学生,现在温度越来越低,孩子们跳舞衣服穿的少,有两个已经感冒了,我去校长办公室,想问下供暖的事情。
最快什么时候能开始供暖,如果时间太长的话,我得自己想想办法了。不能为了我挣钱,就让孩子们受罪。
办公室里校长和王昭阳正一人捧着一个茶杯闲扯淡。
看见王昭阳,我不免觉得有点小尴尬,因为从回来以后,我已经好几天没正经搭理过他了。他看我,淡淡笑一眼。
我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手机收到一条信用卡消费提示。我这张卡是托朋友给办的,透支额度一万,但我很少用信用卡,怕还不上,这不最近我和陈飞扬缺钱么,我就把信用卡留在家里了。
消费提示,一下花掉了三千多,我瞬间傻眼。
钱啊,我现在眼里最大的问题,话我都没跟校长说,笑一下走到办公室外,给陈飞扬打电话。
“你刚才买什么了?”
陈飞扬,“没什么。”
“卡呢?不会被偷了吧?”
陈飞扬:“没有。”
“那你到底买什么了?”
他说他那边有点事,回家再跟我说。这些天,我们俩的对话也不多。
我不放心,打电话到信用卡那边,查询消费记录,查到陈飞扬订了一张飞机票,是飞往泰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