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私会,”|金粼儿立刻道,“公主殿下可不敢乱讲,要害奴婢掉脑袋的!奴婢与那陈达不过是方才遇见了,还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着说着,就抱上了?”玉瑶公主嗤笑。
“那是……”金粼儿的脸攸地红了,这才意识到方才的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了,“那着实是因为奴婢与那陈达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哪里有过男女之别呢!|”
“好好好,是哥们。”玉瑶公主笑着点头,忽地将金粼儿好好儿地瞧了几瞧,一张脸微微地红了,道,|“粼儿,你们家有几口人?”
“回公主殿下,奴婢的父母都过世得早,家里只有大姐金媚儿,奴婢,和金鲤三人了。”
“哦?”玉瑶公主的眼睛忽闪了几下,“那,除你之外,他们可曾都有婚约了?”
“都不曾有婚约。”金粼儿笑道,“只盼着金鲤早日成材,若能高中状元……”说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圆圆的脸,玉茹公主那温顺可爱的模样浮现在了眼前,“若是能高中状元,被皇上招为附马,才是正经!”
玉瑶公主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用力地捏了金粼儿一把,嗔道:“死相!”
然后便急匆匆地跑掉了。
哪尼?
这是神马跟神马?
金粼儿瞠目结舌地瞧着捂着脸跑开的玉瑶公主,完全陷入了迷糊的深渊。
夜宴就在晚间举行,兰婉仪只说难过难过,不想出门,便窝在房里躺着。金粼儿被玉瑶公主拉去瞧热闹,还受宠若惊地被分到了玉瑶公主身后的座席,可以偷偷地吃上一些东西。金粼儿感激不尽,抬眼,却瞧见了不远之处的金鲤。
身为李大人的得意门生,这小子居然可以坐在前排靠近首席的位置。月光如洗,灯火辉煌,照得这身着蓝衫的少年面如美玉,烁烁生辉。
他的目光里含着的,是一种混合了炽热、痛苦、压抑和渴望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金粼儿的身上。
欲言,又止。
金粼儿不懂男女情爱,却看得懂金鲤眼中包含的情愫。她的心在微微地颤抖,就连手也微微地抖起来。金粼儿将两只手握在一起,勉强控制住剧烈跳动的心,然后朝着金鲤做了个鬼脸。
忘掉……这一切吧。
看到金粼儿的鬼脸,金鲤竟攸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那个爱搞怪的家伙,金鲤的心中满是温情。
而他脸上的笑容好似霁月初开,明朗俊秀,竟然让正好居身在金粼儿身前的玉瑶公主瞧见了。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差一点被这美艳的微笑晃得晕厥过去。幸好,有桌子可以支撑。
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玉瑶公主悲愤地紧紧扳住桌角,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金鲤。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男人,简直是太过分了!居然,居然会跟七皇兄那么好看,这个世界可让人怎么活!
纵然挣扎与这种只能深埋于心,却连提都不敢提的姐弟二人,就这样在微妙的相见之中再次面对了离别。
而回到宫中的金粼儿即将面对的,却是她最为头疼害怕的——每三天便要去伺候那个白面煞神东方鸾。
从李府省亲回来,从雯妃娘娘到兰婉仪,再到玉瑶公主,三个人的脸上都烁烁放光,带着蓬勃的生机,然而金粼儿却是满腹的心事,婉若不知应该与谁诉说的小媳妇般,垂头丧气。
与谁说话都提不起兴趣来,与谁都没半句话,金粼儿悻悻地挨着日子,只在入夜时分,悄悄地溜出了“兰香苑”,奔向御厨房。
远远儿的便瞧见了水灵正蹲在御厨房的后院出口处,跟着一大筐青菜较着劲儿。看着她满头大汗地掰着那些青菜,金粼儿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忍。
|“哎。”金粼儿轻声地唤。
“咦,粼儿!”那水灵的眼睛一亮,立即跳起来,奔向金粼儿,“粼儿,你怎么知道我今儿是晚班?”
“猜的。”金粼儿浅浅地笑,幸好,水灵是晚班,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应该跟谁说话。
“你等我一会子,今儿晚上是田公公主事,兴许能请上一会子的假。”水灵说着,扔了那些青菜,在那蓝布围裙上擦了擦手,转头跑向御厨房。不多时便再次跑了回来,拉起金粼儿道,“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