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说得高兴的时候,那边便看到御膳房四名司膳太监捧了饭盒鱼贯进了门,不禁笑道:
“怪道一直觉得有些肚饥,原来还不曾用晚膳。”
用膳后,年轻的皇上认真批阅着从转来的奏折,这奏折多是军国之事的,除了江南,还有西南来的折子,自从几个月前,明孽伪帝永历遁入缅甸之后,便没了消息。
对于大清国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虽说并不承认那永历,但是对于他来说,内心中难免仍然会有一些心虚,而且他也很清楚,对于汉人来说,那个人才是正统。
现在这个所谓的正统,既然已经逃到了缅甸,那肯定也就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这西南之贼怕是翻不起什么波折来了,只待江南平定,这天下便又是我满人的天下了……”
兴致颇好的福临,推窗眺望后湖,只见艳阳斜悬蓝天,那园中的湖面风吹涟漪,波光闪闪间皆是丽日余晖,这园中的景致,又岂是紫禁城所能相比。
“若是紫禁城,也能有如此美景那便好了!”
正寻思着是否召董鄂妃一同游园的时候,忽见内奏事处太监跪送进来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折,福临取过来匆匆一阅,整个人不禁傻了眼。
奏折是固山额真索浑的八百里奏报:九月初三,安南将军达素领七万大军于宿迁与朱贼十余万大军决战,两军酣战数个时辰,后眼见朱贼即将兵败,贼却以水军之常,又以十数万军贼军以水路助师断其后路,以至其反败为胜,安南将军达素生死未卜,七万安南大军仅有万余人得以逃生,如此云云。
看着这份800里加急的奏折,看傻了眼的福临,整个人顿时便失去了耐心,更是不住的破口大骂道:
“混蛋,达素、索浑统统都是混蛋!十余万、十数万,那朱贼能撒豆成兵不成,定是他等贪生怕死,这等恶奴一定要严办!”
从未曾经受这样的惊涛骇浪的福临,忽觉只觉得的整个人一阵眩晕,两眼紧闭,倒在龙椅上,安南大军就这么败了,而且败的这么惨,这汉人的天下,难不成当真坐不得的吗?
现在他真的有些害怕了。安南军惨败如此,这可是大清国开国以来所未曾有过的惨败!
想当年太祖皇帝起兵的时候,那才多少人马?而现在近十万人马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意识,完全颠覆了他对清军的看法,毕竟安南军中有许多八旗精锐,可偏偏却如此不堪一击。
“哪怕就是10万头猪,也不能败的如此之快啊!当真是一群不堪一用的奴才。该杀!通通该杀!”
就这样,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惶恐与愤怒之中的福临,整个人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皇上、皇上……”
听得清是董鄂妃在他身旁轻轻呼唤他。
“皇上,皇上,你不舒服了吗?”
福临挣扎着张开眼来,那煞白的脸色中尽是恐意,他凝了凝神,却嘶声喊道。
“不要紧,江南又出事了。达素败了,还有朕、朕要亲征,要亲征……这次非得把那些逆贼消灭的,会彻底消灭的!董妃,你放心,朕没事,……快传旨,朕要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