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陵卫的军部办公所,宋彪就将蒋雁行喊了过来。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让蒋雁行坐下来后,宋彪并不急于话,而是先从桌子上的几杆莫辛纳甘步枪中挑选了一番,左右比对之后才挑出一支八成新的旧枪,这就转过身和蒋雁行道:“我决定明天去一趟青泥洼,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到了青泥洼之后,你再单独持着我的拜帖去直隶拜见直隶总督袁世凯。顺道将这支步枪送过去,就是我亲手击毙大山岩、儿玉源太郎和野津贯道的佩枪。”
蒋雁行当即起身顿首,道:“属下一定办妥此事。”
宋彪道:“你在北洋武备学堂做了几年的教习和候补千总,知道官场上的一些规矩,我让你去直隶也是要打探一下朝廷那边的风声。如果能和袁世凯大人见面。你就蘣我传一句话,就我现在并没有答应俄国人的要求。也没有让俄国人极力推荐我做东三省总督。如果俄国人以为我帮他们打日本人,就一定会什么都帮,那他们就错了,如果俄国人以为我想做东三省总督,所以可以乱开条件,借我的手分割东三省,那他们也错了。今时今日,我有枪有炮,手里有三万精锐,十万杆洋枪,做什么官对我根本不重要,就算不做官,只要朝廷不找我的麻烦,我大可在浑江做一个浑江王。”
蒋雁行不置可否的问道:“军座,您这番话的意思是……?”
宋彪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是宁可继续做土匪,也不会帮俄国人割占东北。就算俄国人帮我做了东三省的总督,我也是明着维护俄国在东北的利益,暗中积蓄力量,日后好将俄国人逐出东北。你告诉袁总督,俄国人并不难对付,日本才是真的麻烦,我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在东北练出十万精兵,再有朝廷和袁总督在直隶支援,我根本不怕俄军和日军,我真正没有办法解决的,也无力解决的是日本人的舰队,而日本人贼心不死,十年之后必将卷土重来,你要将这一点和袁大人清楚,让他务必要有所考虑。”
蒋雁行肃然顿首道:“军座高明之极,属下佩服,若是能有机会面见直隶总督袁大人,必当将此番话转达给他。只是……如果袁大人又和我询问其他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宋彪道:“你是聪明人,什么该,什么不该,心中自然有数。咱们野心不小,可也要一步步的发展,东北这个地方对咱们东北新军未来的发展可是至关重要,在咱们实力做大之前,还是不要暴露太多的志向和野心。如果袁世凯问我是改良派,还是革命派,或者是保皇派,你就只要袁大人是一心强国,大人是哪一派,我就是哪一派。”
蒋雁行当即再次点头。慎重的答道:“属下明白。”
宋彪这就将手里的莫辛纳甘m1897步枪交给蒋雁行。让他包好之后送给袁世凯,袁世凯不缺银子不缺女人,更不缺权利和地位,一般的礼物送过去难以出效果,伪造一把神奇之枪才有那么点意思。
军人哪有不爱枪的,连最心爱的步枪都送人了,这样的礼物还不够贵重和心意诚恳吗?
身为军伍出身的袁世凯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当然,黄金白银还是要带一批的,一起送过去给袁世凯之外,其他的满清大员那里也要有所打点。
宋彪估计自己造反的时间就是这几年而已。短则三四年,长则五六年,如果能给他机会坐稳东北,以整个东北为大本营和根据地发展起来。三五年间基本也就能打遍全国了。
三五年而已,他只想给自己争取三五年的种田时间,囤足粮草弹药就一波打到京师,将满清那帮废物杀个干净,顺手再将北洋军消化掉。
到那时候,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做皇帝就是皇帝,想做总统就是总统。
这天晚上,他将弟兄们重新召集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因为估计要去青泥洼十天左右的时间。他就将这段时间的各项工作都安排的更为仔细一些,以免耽误了各项工作的开展。
特别是招募女兵和文工团的事,他也让精通戏曲的蒋方震亲自负责,乘着这十天时间先做好一些基础工作,要提前将文工团的营区和女兵营建好。
宋彪对于自己的部队一贯有独树一帜的建设思路,大家现在都习惯跟着他指挥,他怎么设计,大家就怎么做,虽然招募女兵和筹建文工团的事情有点古怪,可也没有部下敢反对。大家就是担心招不到人。
自古都是男人当兵,东北新军居然要招女兵,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次日,宋彪乘坐上午的火车前往青泥洼。
此时的青泥洼就是大连,俄国设计师是借用了巴黎的图纸试图在远东建立一个如巴黎一样以广场为中心的大城市。开启了整个大连的建设,俄国人最初的命名是“达尔尼”。意思是遥远的城市,日治时期,日本人将“达尔尼”音译为大连。
只是在宋彪掌控的这个时代里,日本人在大连仅仅是做了一场噩梦,他率领俄军四个师和两个骑兵旅、一个炮兵旅组建的俄军第14军一路南下,在旅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驻守在旅顺的一个后备旅团击碎,等他在率兵包围大连,日本陆军只能在海军的帮助下仓促逃离辽东半岛。
只此一战,他基本就成了日本人在这个时代里最大的噩梦和恐惧的代言词。
从今以后,日本陆军都会患上挥之不去的控宋症,只要听到宋彪的名字就会忍不住的害怕,这是真实的写照,日本陆军在后期已经完全丧失了和宋彪对阵的勇气,没有哪个日军指挥官还有勇气和宋彪在沙场对决。
因为没有经历战火的洗礼就夺回了城市,新兴的达尔尼城此时依然是繁荣的,特别是在战争结束后,大量物资和新的贸易商涌入这里,继续进行新的贸易。
宋彪在离开辽东半岛之前,通过米久诺夫和容星桥的帮助开设了一家远东洋行,并将自己窃取的所有煤铁专营权都注入这家洋行,同时兼营各种国际贸易,以及军火生意。
他有的是钱,也有的是盛名,根本不担心没有人为他办事,他在租界买了一栋最为新颖和壮丽的大楼作为洋行总部,甚至准备再开设一家远东银行和远东航运公司。
当火车停在达尔尼火车站,宋彪带着自己的警卫营和随行军官从车厢里走出来时,当他的双脚再次踏足这片神奇的港口城市,他就知道这里终将是属于他的领地。
容星桥在前一天晚上就得到了电报,这一大早就带了人在火车站等候着,俄军驻扎在本地的驻守军官是涅兹纳莫夫,此时已经因为连续的战功晋升为中校,也是少数没有跟着宋彪回到沈阳的俄官。
涅兹纳莫夫中校对于宋彪的敬意自然是很特别的,也早早的就率领部队在此接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