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立场和视野永远都是带着自己出生和成长的烙印的,也许是因为赵风之前的经历让他对百姓总是带着天然的亲近与关切。
赵风在接到信的第二天就准备进城去了,探春看他很是坚决,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是她自己若不是因为孩子还太小,她自己都想进去帮忙,何况赵风呢。
赵风毕竟是亲自耕种过的人,更能了解现在百姓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在郭翔和索图到达之前春耕的事情都交给了赵风去处理的,水彦寻和林子清他们主要负责清点户口和重新修缮街道,潘望舒带着众人开河挖道为即将到来的浇田做准备。
他们在做事的过程就发现赵风没有一个正式的官职是多么麻烦的事,虽说他是同进士出身,但没有皇上御赐的官服,平日里带领的都是水彦寻的士兵,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军中的众人对他都是尊敬的很,只是在与那些士绅和百姓商量土地的划分和播种的事情的时候,对于赵风的称呼倒是成了一件难事。
所以水彦寻和林子清早就已经商量好,在这次回京之后一定要替赵风求一个正式的官职,就他所做的这些事情来说,功劳绝对能得一个不低于杭州知府的位子。
十二天之后水彦寻遵守与探春的约定,那天一大早就出城去探春那里了,探春虽说与他约定好了,也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过来的,但她没有想到水彦寻来的如此早,他到的时候探春甚至还没有起床,不是她要睡懒觉,实在是孩子没醒的时候,她难得抓住一点儿时间睡觉。
水彦寻轻轻推开房门进来之后就在外面的客厅坐着等探春,也不着急让侍书把探春叫醒。
侍书看着远远地坐着的水彦寻忍不住走过去说道:“王爷?要不你进去看看姑娘和小郡主吧?”
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何必还如此小心?
水彦寻摇头:“还是算了,再等等吧。”等大夫们确定了确实没有危险,他就可以好好地抱一抱自己的女儿了,也可以凑近看看探春,现在这样,他还是不敢冒险。
探春睡的很沉,所以在孩子的哭声响起之前她根本不知道水彦寻已经来了,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哭声,探春条件反射般地坐起来去抱孩子,好容易把她哄的不哭了,探春转头的时候才看到水彦寻就在外面坐着,她吓了一跳:“王爷?你什么时候到的?”
水彦寻笑道:“不过刚到,看你还睡着,就没让侍书叫醒你。听侍书说,这几天你累坏了吧?”
水彦寻有些心疼的问道,他都听侍书说了这孩子是怎么折磨探春的。
可惜他现在不能走近所以也看不到探春憔悴的模样。
探春披上一件衣服把孩子放到身边的侍书手里,然后向水彦寻走过去:‘倒也还好,只是毕竟是第一次带孩子,没有什么经验,她不高兴,我也难过。’探春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些日子她倒是没有表现过什么脆弱,现在看到水彦寻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了,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啊,为什么要这么难呢。
水彦寻有些好笑地安慰她:“夫人辛苦了,要不我再请几个人过来替你照顾她吧?”
是他考虑不周了,应该一开始就准备好奶妈的,即便没有奶妈,也要多准备几个下人,现在就他们三个人照顾一个孩子确实是有些为难了。
探春继续走向水彦寻笑道:‘那倒是不必了,这丫头叫人操心的很,就会折磨我,你叫多少人来都是没用的。’
水彦寻看着马上就要走到自己面前的探春连忙出声:“夫人,等等,你别往前走了。”
探春乖乖地站住,原来这就是安全距离了么?
她看了看,现在的距离足够她看清楚水彦寻了,也就没有再往前走,小蝉替她搬了一个椅子,她就在那里坐了下来,然后忍不住笑道:“王爷,我怎么觉得咱们的相见有一种鹊桥相会的错觉?”
可望而不可即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水彦寻对于探春这样的比喻也是有些无奈,他发现自己的这位王妃有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现在城里已经没有新感染的人了,我想再等下次我来看夫人的时候就不用离的这么远了。”水彦寻美好地憧憬着。
探春也高兴地点头:‘王爷要不要先看一看孩子?’
水彦寻点头:“让侍书抱着我远远地看看吧。”
侍书抱着孩子在探春身后站着,探春接过来又往前走了两步,她看着水彦寻努力向前伸的头,忍不住笑,他这样真的能看得到吗?
水彦寻确实是什么也没有看清楚,他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脸缩在被褥里,但是究竟长什么样子,他是肯定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