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每个月的初九,不管多晚,宣瀚一定会出现在锁铺。
亭欢是九月初九失踪的,那我每个月的初九便来看望你的父母!
他来了也不说话,不发脾气,只静静坐在亭欢画锁样的小书房里,歌令会泡上亭欢爱喝的红枣杏仁茶,他静静的看一会儿书,喝半杯茶后就离开。
每次他来酥姬就借故回楼上去,她见不得这样的宣瀚!是谁把一个恣意狂傲、睥睨万物、鲜衣怒马、熠熠生辉的英俊少年变成这样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
但是宣瀚一走,她就命人将小书房细心的收拾好,每天都保持一尘不染,椅子上放着最舒适的靠垫,窗台上放着新开的花,屋里熏着清新的香。
有时候她也会问南宫:“大君,现在亭欢想必已经在天虞山了吧?天虞山一定要引路符才找的吗?她有没有办法送什么消息出来?傲沧什么时候会来呢?她的胎应该很稳固吧……那孩子,斗法之后就没事了吧?”
南宫总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偶尔回答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知道酥姬来打听是有意图的,更多的时候只是紧紧抱着她,他心里的苦楚也无法倾诉……
而正如酥姬所说的,亭欢和傲沧在山里小住了七日,等傲沧的伤势基本痊愈后,就回到了天虞山的浮世苑里养胎;随行的自然有千春和徐陶。
话说山里的第一晚也十分怪异凶险,门外不时的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先是一轮轮大海浪涛声,让人误以为海啸袭来,忍不住想要夺门而逃!刚刚停歇下来,又传来动听到让人眼旸骨酥的仙乐,叫人忍不住想出去蹁跹起舞,最后竟然小孩子的哀求哭泣声,听了让人心疼又心酸,恨不得立刻奔出去解救她!
千春和徐陶有两次都快拉开门了,被傲沧用法力拉了回来,后来实在不放心他们,只好用素绢将两人绑在梁柱上,等子时过了声音消弭后才敢放开来。
天一亮,徐陶推开窗,打开门,之见旭日东升,霞光似锦,一派光明正大的景象,这才真的相信昨晚听见的全都是幻觉!若真的出门了就上了邪魔的当,再看着瑰丽的朝阳普照万物心里又愧又感动,到了第二晚依旧如此,直过了三天后,两人才真正有了抵御的能力,傲沧便没有再绑住他们。
第八天的一早,傲沧早早起床带着四人上路。
穿过郁郁葱葱的碧林又来到山脚下,笔直的道路上远远传来马蹄声,傲沧回头问亭欢。
“现在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再你坐上那辆马车前,我还能送你回去……”
亭欢看着马车驶来的方向幽幽的说:“这么多天了,亭欢刚学会收拾好心绪,上师是想考验我的坚强吗?”
“坚不坚强有什么要紧?谁说坚强一定是财富,若是心里时时痛苦,坚强又有什么价值?痛苦就是痛苦,痛苦换不来欢乐!
我最后问你一次,上车还是回去?”
亭欢低下头,掩饰了蓦然间湿了的眼眶“上车……”
徐陶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了衣袖里,做出打了个寒颤的样子说:“女人就是不能相信不能依靠啊!这大殿下招谁惹谁了,赔了夫人还丢了儿子,一个人坐在太子府里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哼……”
千春踩了他一脚,他跺跺脚道:“踩我做什么?我那句话不对啊?切……”说完跳到傲沧的身后,“上师上师,我们要去哪里啊?那个地方普通人去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