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一贝勒的福晋夜宿位育宫[3],你在其中也做了手脚不是?你还让人去传话?那是你的男人呀!你这不是给自己使绊子嘛?”
“回皇太后,奴婢岂能不知其中的龌龊呀!可……可……可皇上让人传话过来,如果奴婢不从,又或者向您禀告,就……就再也见不到小阿哥了呀!奴婢怕呀,皇太后……奴婢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再也不能失去儿子呀……呜呜……”康妃只好说了实话。皇太后良久没有说话。
“唉,算了,皇帝也是有难言之隐,你不要怪他。但任凭谁也不能瞒着哀家去做那些个下九流的事情,知道了吗!”看着康妃应承,皇太后强迫自己消了消气。本来,这事就是自己儿子、或者是儿子身边的佞臣出的歪主意,康妃只不过是个道具而已,而且这道具还是一套,包括自己怀里的小孙子,甚至包括自己!
看着皇太后面色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弘毅又急忙开演,用小胖手在皇太后的脸上轻轻抚摸,“咯咯”笑着,然后来了一个字“笑!”
“呵呵,哀家这孙儿让我笑呢!哈哈,好吧,皇玛玛就听你的,笑!”本来,这小皇子天生有瑞,这三个来月又是惊异不断,皇太后早已命太医院做了详细诊断。老太医忙乎的够呛,弘毅也不担心,那个时候也没有断层扫描、多普勒成像的技术,连个水银血压计都没有,自己会吃会睡的,一定是没有异常!果然,最后的“皇家医学结论”自然只能是“天生祥瑞、天造神奇、未见异常、乃是天数”了。这一结论倒是很符合皇太后等人的期盼。
“笑!笑!”弘毅继续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娘。“哈哈,你的儿子心疼你,让哀家冲你笑呢,好了,康妃,以后要记住了,咱娘两个才是一条心!一个阉奴裹挟你,你就软了,还怎么成得了大事?”皇太后按照弘毅的“指示”宽慰了康妃,并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毕竟,母凭子贵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康妃是要好好收拢为己所用的,但也不能没个边儿没个沿儿的。提到那个“阉奴”,就是要顺便提醒康妃,所有的细节,即使你不交代清楚,也还是满不过自己的耳目。
“媳妇儿记住了,以后都听婆婆您的!”康妃也不傻,顺杆爬的本事还成!
“笑!笑!”弘毅继续用手指着窗外……
“还笑呀,皇玛玛不是笑了吗?……”皇太后笑着向弘毅手指的方向看去,起先漫无目的,却突然将笑容凝固了……
弘毅见了,心情大爽!再生娘救下来了,下面,就看自己的皇奶奶有没有那个悟性了!“孝庄啊,我可看好你!”弘毅暗道……**
命人送小皇子和康妃各回各宫后,皇太后和苏麻喇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半晌,还是皇太后开口道:“苏麻,这小阿哥……不简单呀!”
自从那天汤若望表现异常之后,她就开始理顺自己这小皇孙到来之后的种种异象:手持铜件而生、一个月开口说话、百天会讲洋文,到今天的翻身正坐,外加小功子说的“怒咬吴良辅”,每一样都让自己这个老人惊诧不已、难以理解!特别是今天这指着窗外让自己笑!那分明不仅仅是窗外呀,那是要我冲着这皇宫之外去笑!向谁笑?还能有谁?那个十一贝勒福晋“董鄂氏”!的确,强拧着来效果不佳,自己的两个亲侄孙女、一连两任皇后的遭遇就说明了一切,的确需要以柔克刚了!笑!未尝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难为这三个月大的小婴孩,竟想到了我的前头去了……难道说,这小皇子真的是我大清的福分,上天赠送的祥瑞?如果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理解,那就要格外重视这个小家伙了,必须牢牢的为我所用才行!
“皇太后,奴婢也是觉得,这二阿哥降生,的确是我大清的福分呀!他现在就如此聪颖,如果用心调教,加以恩宠,将来必定能成大事!”苏麻喇早就猜透这老姐姐的心思了,不过主仆有别,不能和盘托出。
“嗯!我看以后你要经常去东二所亲自看看,不能有任何闪失,这小皇子,我们要亲自照拂住了!”
“奴婢遵旨。”
“还有,去问问今日宫直[4]的太医院院使,让他开出个章程,这宫禁之内,妃嫔不宜常食之物,特别是那些个难以致孕的食材,要逐一列个明细出来,报与哀家。皇帝盛年,子嗣传承可是大事呀!”皇太后摆弄着手中的茶碗,悠悠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苏麻喇心中有些不忍,还是转身而出。这件事,她一定要亲自去办。
看着苏麻喇离去,皇太后继续转而望着窗外,似乎看得更远……
[1]又称“佛头妈妈”、“佛朵妈妈”、“万历妈妈”、“歪里妈妈”或“喜兰妈妈”、“喜勒妈妈”,是清代满族朝野上下普遍祭祀的女神。
[2]满语,奶奶。
[3]位育宫,建于顺治三年十二月,自那时起,顺治就居住在此,知道顺治十二年乾清宫重修完毕,才将乾清宫作为皇帝寝宫,顺治十三年位育宫改称保和殿。前文多用保和殿,有误,请读者原谅。
[4]太医院御医在宫城之内值班待命,叫做宫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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