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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荣总也沒法忘记,是自己这双充满罪恶的手,扼杀掉儿子还残存的一丝气息,她抚摸着长满鲜花的坟茔,貌似看见坟茔里儿子在对她微笑,她在心里默默的絮叨道:“孩子,你要等妈妈。”
王秋荣屡次从噩梦中惊醒过來,就习惯的在身边摸索,那是儿子睡的地方,在噩梦里,儿子那双天真无邪的眸子,一直就那么无声的注视着她,她很想很想抚平儿子面庞的忧伤,却始终触及不到他的面颊,
在王秋荣的记忆里,但凡是下雨天,她在外面劳作,或则是在清扫垃圾时,儿子就会举起比他还高的那把木柄雨伞,默默无语的出现在她的身旁,
王秋荣沒有把儿子的死亡,当成是离开,她觉得儿子还是无时不刻就在身边,陪伴她度过淡而无味的每一天,
王秋荣记得儿子是一个人出去的,他去打酱油,家里忙活着家务活的她,倚在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儿子回家,最后看见她的恩人邱雷雨,肩膀上扛着一条麻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邱雷雨一年之中最多只能出现在王秋荣视线里三次,可今年邱雷雨一直在出现之后,就沒有离去,他扛的无非就是一些家用品,王秋荣独自这样想着,一双瘸腿上前几步,伸手也沒法抱住对方递给的麻袋,
“你儿子,一个疯子把他掐死了,把埋葬到兔儿坡去,哪里四季如春,好地方。”邱雷雨面无表情的说道,好像说的就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而不是一关乎人命的大事,他的话不轻不重,却像刀子似的,一刀刀扎在王秋荣的心坎里,
王秋荣愣住了,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題,这破麻袋里面装的是儿子,她不相信的蹲下身子,扒拉开麻袋看,
王秋荣惊愕的看着露出麻布袋下,儿子灰褐色的脸蛋,颈部有两道淤青的伤痕,颈椎部酷似断裂一般,显得那么无力无助,甚至于沒有力度支撑起头部的重量,
“天,杀了我吧,我苦命的孩子呜呜呜……”王秋荣大放悲声,心撕裂般疼,滚动的泪珠遮盖了她的视线,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爱抚的摸着,亲吻着孩子已经逐渐冰冷的小身体,奢望用自己的母爱,把孩子唤醒过來……
“哭什么哭,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活着也是苦,癫痫病是不能痊愈的,让他开开心心的离开苦海人世,到极乐世界去享福吧。”邱雷雨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他阴冷的眸光中,隐藏着令人胆颤,却无法看清楚的邪恶感触,
在邱雷雨的鼓动和安排下,王秋荣亲自把孩子背在身上,一瘸一拐的來到家后面至高点,兔儿坡,
兔儿坡的确是好地方,有花有草,风景秀丽,站在兔儿坡可以俯瞰整个莲花镇的全景,莲花镇不远处有一架高压电线,从兔儿坡横穿而过,要不是高压线的阻扰,这里修建成为一处休闲娱乐场所一定不错,
一方深坑在不知不觉中成型,王秋荣抱住孩子,久久不想松开手,邱雷雨已经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呆呆的仰望,不带一丝色彩阴霾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