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人响应,你能够玩个什么花样出来……行署最为恼怒的,无疑是亘南地委委员,亘南地区行署常务副专员周旭荣了,在这行署常务副专员的位置上,他也整整干了两届了,加上两年副专员,他在这行署熬了整整十二年了,好不容易的把石忠堂盼走了,却不想居然被柳罡这么一个后生小子把位子给夺走了,这让他对于柳罡自然不可能有好感。而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石忠堂的嫡系势力,居然重量级的都倒向了柳罡,原本的盟友,也分崩离析,让他这个常务副专员变得有些形单影只起来,这让他对于柳罡这个行署专员更憎恨了几分。而柳罡此时玩这么一出,那无疑就是给他难堪。不过,他也并不担心,至少,这一次的事情他一点不担心,柳罡这次,那可是触犯到众人的利益了,换句话说,那是触了众怒,只要行署没有人响应,那柳罡的行为,就等于是自己的表演了,那和小丑,还有什么区别?
不过,有些人,很可能要去抱别人的肥腿,自己也得走动走动了!周旭荣并没有坐在办公室等着看笑话,他要将这事情办的漂亮一些,他起身往一个办公室走去,作为十二年的老行署干部,他对于行署的这些副专员,那不说了如指掌,可了解个七七八八,却是绝对的,这些行署副专员中,唯一有可能会响应柳罡的,那就是行署副专员甄惜琳,这位排名最后的女专员,却是一个有着不小野心的的官员,比男官员还要野心勃勃,而年仅三十五岁的甄惜琳,也的确还有着广阔的前途。
然而,周旭荣却是没有想到,自己依旧的晚了一步,他去甄惜琳的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小汪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而甄惜琳专员,人并不在办公室,看着这一幕,周旭荣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一些。
“小汪,你们甄专员呢?”周旭荣依旧的有些不甘心。
“报告周专员,甄专员去柳专员办公室了。”小汪恭敬的道。
“你这是……”周旭荣看了眼小汪。
“甄专员吩咐我回秘书科。”小汪微微有些委屈的道,她显然是不愿意回去的,在秘书科当秘书,那和当副专员的秘书,可是截然不同的。
“哦!”最后的一丝希望被破灭,周旭荣感觉着无比的失落,甄惜琳的跟随,让他所期望的小丑表演,变成了对他们的强大压力,只有一个柳罡,他们可以嘲弄,可以奚落,可如今有了人响应,他们可就要面对舆论的质疑和压力了。只是,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响应柳书记的,并不仅仅是一人,还有一个他想不到的人,那才是第一个响应柳罡的人。
行署资格最老的,并不是周旭荣这个常务副专员,而是行署副专员包澄海,行署副专员包澄海,十六岁参加工作就在行署办公室,二十八岁的时候下放过县办公室五年,三十三岁又回到了行署办公室担任了副主任,一直到现在五十六岁,参加工作四十年年,就有三十五年在行署,即使从他重回行署算起,也有着整整二十三年的时间,比周旭荣也整整的多了十年。作为一个办公室出身的行署副专员,说包澄海滑不留手不会有人怀疑,谁也很难想到,包澄海居然会第一个站出来,站在众老同事的对立面。
然而,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利益,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考量,包澄海既然滑不留手,那自然也属于老歼巨滑一类的人物,而作为办公室出身,他最擅长的,也就是分析琢磨,琢磨人,琢磨眼前的局势,从而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眼前亘南的局势,柳罡虽然说不上占上风,可是却也算不上劣势,宁学枰的积极靠拢,安陵差不多也算是柳罡的地盘了,朗镇涛投靠的更是彻底,加上奶牛场的项目,清岚也勉强可以算是柳罡的地盘,还有亘南,朗镇涛和宁学枰这两个石家嫡系的投靠,他如何还不知道石忠堂默许,甚至是暗中支持双方的合作,而亘南石忠敏,别人都认为石忠敏和石忠堂是对头,然而,他却是早就发现了,两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对头,他们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而也,宁学枰和朗镇涛的投靠,也就基本可以确定,石忠敏基本上是柳罡一路的了,更何况亘南的县长是游子炆,那更是柳罡的嫡系。这就是说,现在,柳罡能够掌控的县,已经有四个了,占据了整个亘南的一半,四个县中,黎通现在是最强的县,而且,应该有着保持下去的能力,亘南乃是行署所在地,显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目前排在第二,安陵和清岚比较穷,可是,随着七峰峡电站的开建,以及奶牛场项目,这两个地方发展起来,可以说是必然。
不仅是在地域上,在地委,柳罡也有着不小的优势,地委委员,柳罡现在已经有着政法委书记伍远飞,军分区政治委员穆立仁两位党委委员的大力支持,曲敏丽应该也算是柳书记一方的人,再加上石忠敏,这就是说,柳书记差不多有着五票的发言权,占了小一半了,在党委会上,也是有着相当大的发言权了。而地区的机关处室,柳书记看上去似乎影响力最小,就仅仅控制了两个地方,然而,这两个地方,却是最为重要的两个地方,财政局掌握着财政大权,管着钱袋子,要卡人,那真的很容易,公安机关的作用,更是非常的大,柳专员这次能够掌握财政处,据说,就是公安机关的功劳。而且,随着石家势力的投靠,柳罡在这些处室的发言权,必然是越来越大。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包澄海投靠柳罡,他在行署能够呆几十年,靠的就是谨慎,靠的就是不站队,他几乎一直都处在中立的位置,要让他站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人是会改变的,之前的他之所以不站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上不去,跟谁他也上不去,他自身的履历,就限定了他,他一直在办公室,没有任何的地方工作经验,如果没有特别强硬的关系,副专员,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过,实职上没有上升的空间,虚职,二线职位上,他却还有着一线希望,之前他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五十六了,他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了,副厅级的干部,谁不希望能够搞个正厅级退休,那不仅是个巨大的荣耀,更有着实实在在的实惠,哪怕是个巡视员,那也是正厅级的待遇,他子女都在外省,无需他去照顾,在这亘南,他不图个名誉和待遇,还图个什么。而他要想上去,那就必须要找一个过硬的支持者,省里他是没有啥希望的,省里虽然他也喂了些人,可都是些不太重要的,想要自己前进一步,那是根本没有可能,地区,能够有这个可能的,也就杨朝生和柳罡了,杨朝生那里,是没有可能的,即使他投靠杨朝生,有机会也轮不到他,杨朝生下面,等着排队的人还多着呢,因此,他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柳罡了,柳罡虽然在地委委员中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可是,副厅级干部中,可以说一个都没有,而年龄接近退休的,更是肯定没有,他此时投靠过去,那就等于是第一个,一旦有着这样的机会,那很容易落到自己的头上。再有,现在柳罡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在地区行署没有一个支持者,此时自己投靠过去,那就相当于雪中送炭,雪中送炭,那显然比锦上添花更加的让人能接受。
没有秘书,那的确有些不方便,不过,也并不是不能克服的事情,现在电话也方便,大不了就自己多费力打几个电话,难道他开口了,那些秘书还能不勤快点。至于其他同仁可能会不满,那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满意也罢,不满意也罢,他还是他的副专员,不满意,他们也无法让自己下课,满意,他们也不可能让自己晋升,矛盾什么的,更是扯淡,这行署的一档子人,什么时候没有矛盾,即使所谓的同盟,也经常有着纷争,人与人之间,尤其是官与官之间,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