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市长,你也不必在意,这些商人,难免良莠不齐,有个别不怎么地道也正常……”柳罡却是赶紧的招呼着朱玉平,起码的礼节,他也必须要有的,否则,就有人说闲话了。
只是,他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气的朱玉平几乎的一个趔趄摔倒下去,柳罡这话,听上去像是安慰,可是,听在他耳中,那却是等于再给了他两巴掌,说杨宗宇不地道,那不是说他有眼无珠,居然被人给骗了?然而,他偏偏无法开口说什么,那骗子都已经被柳罡揭穿,狼狈而逃了,甚至,走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敢和他打一个。
而其他人,却是半响也回不过神来,知道这个常务副县长不好惹,知道这个常务副县长另类,可是,却显然没有人想到,这个副县长会强势到如此地步,居然活生生的将常务副市长给气走了。不过,这或许还不是大家最为忌惮的,最让人忌惮的,更让人无比胆战心惊的是,在遥远的粤州,柳罡居然能调查清楚对方的行踪,这要是在红山……没有人愿意去想这个结果。而同时的,柳罡在一些领导的心底,危险系数又增加了几分。
虽然没有了市领导在场,签字仪式依旧没有放弃,县委县政斧发生的一切,也就县委县政斧的人知道。县里不可能就此放弃签字仪式,这签字仪式,可是有着媒体采访的,而且采访的媒体还不少,没有个合适的说法,贸贸然中断签字仪式,那些媒体,恐怕少不了要挖掘背后的真相,虽然都是县委县政斧的人,可是,这人也太多了,知道真相的人可是很多,难保有人不说什么,先把签字仪式结束,把媒体打发走,才是正事。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朱玉平也并没有说中断签字仪式,而签字仪式,市领导光临,也就是为了表达一下重视,没有市领导,也丝毫不影响合同的签订和履行。
“柳老弟,你还是太冲动了,他毕竟是常务副市长,而且,和周书记关系非常铁!”晚上,柳罡又去了津州,夏玉明和柳罡坐在了一起喝着小酒,红山发生的事情,也是早传遍了津州的官场,官场中,很难有真正的秘密,更何况,一个几百人知道的秘密,更不可能保住,虽然没有人有胆子往外传,可是,在官场中是无法保住的,尤其是,在上级领导跟前。
“老夏,他并不是第一次故意的找麻烦了,单单旅游开发,他们这也是第三次找我麻烦了,可一而不可再,第三次了,我如果再忍气吞声,恐怕,他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柳罡倒是一点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件事,他虽然是仓促的做出的决定,可是,他也并不是没有经过思考。原本,和旅游开发公司的合作忽然生变,柳罡并没有怎么把其怪责在朱玉平身上,毕竟,那次合同的变故,庄士民才是主因,然而,今天看朱玉平的关系,柳罡才明白,问题,根本就在庄士民身上,当时他的魂印诀搜索到的严颂的情况,在和庄士民会面前,严颂是打了个电话的,电话中,严颂的话不多,他也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不过,那称呼是杨总,而且,汇报的是考察情况,而且,应该和签约有些什么关系,具体的他无法理解,今天杨总和朱玉平的关系,让他基本的可以确定,当时严颂接到那个电话,就已经确定了不签合同,而庄士民,只不过是给了对方一个不签的更充分的理由。
朱玉平一边让旅游开发公司不签合同,一边拼命给自己压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第一次刁难,柳罡还勉强能够接受,开发商是别人找的,自己来享受,朱玉平不让开发商和自己合作,让自己去想办法,他也能够接受。而朱玉平的第二次麻烦,柳罡其实并没有任何的依据,只是从肖玉岑单独的将他叫过去质问来看,是有人在故意的使坏,他也不知道是谁,他也将这安在了朱玉平的头上,谁叫朱玉平找过他的麻烦呢!而第三次,自然就是这次了,虽然同样也不能确定杨宗宇过来的目的是破坏他们签约仪式,可是,这个时候杨宗宇的出现,要说没有什么其他目的,柳罡是打死也不信,杨宗宇本来就是前合作对象,此时如此高调的出现,而且是和柳罡的对头一起出现,如果说这不是针对他们,那傻子大约都不会相信。
朱玉平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麻烦,那显然是铁了心要找他的麻烦了,他要是老老实实的认了,对方只会认为他好欺负。而柳罡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朱玉峰找他麻烦的原因,也找出了两点原因,一是因为他抢了朱玉峰的位子,另外,大约也就是为靳向荣撑腰,周子刚不好直接的出面,而让朱玉平撑腰。不过,柳罡认为,第二个原因更大一些,柳罡仔细问过梅雪鹏,朱玉平和朱玉峰虽然是堂兄弟,两人关系实际上并不好,只不过是不僵而也,包括朱玉峰最初起来,也和朱玉平没有关系。
不管朱玉平是出于什么目的找他麻烦,那都很难化解,既然矛盾很难化解,朱玉平又持续不断的找他的麻烦,他自然也就不介意找找朱玉平的麻烦了。得罪就得罪好了,他不得罪,对方一样找他的麻烦。
“朱玉平这个人,本来就有些小气,你这次得罪他,以后可就麻烦了!”夏玉明的声音中不无担忧,朱玉平是常务副市长,那权力可是比较大的,一个常务副市长诚心要卡下面县上的脖子,实在是太容易了,即使柳罡是市长的人,也很难,毕竟,你不可能每次都去找市长吧,市长也不可能次次插手。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要真敢故意刁难我,先得把自己漂白了再说。”柳罡对此,倒是丝毫没有在意,这官当的越久,他越发的觉得没有意思,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他并不害怕,他虽然不喜欢斗争,却从来不怕斗争,可是,他真不希望和这么一群虚伪的人为伍,越来越反感官场中的虚伪,他不敢说自己为国为民,也不敢说自己遵纪守法,可是,他总觉着,做一件事,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一个人一生,总得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然而,他却是发现,自己貌似根本无处可去,经商,当了这几年的党政领导,他也是看明白了,在华夏的政治体制下,商人永远是依附于官员之下的,再成功的商人,也无法脱离官场而生存,一个大商人可以不在乎一个小官员,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一个大官员,一个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有着太多的法子可以让一个企业无法生存,一个企业要发展,更离不开官方的支持,或许你不用去讨好官员,但是你绝对不要去得罪官员,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让去行贿巴结那些官员,那他还不如干脆留在官场,继续当他的官,至少,他还能保一方宁静。
留在华夏,总是免不了要和官方接触,即使避世隐居,恐怕也很难摆脱,现在交通通讯曰益发达,哪来的什么净土,更何况,他也没有厌世,更没有丝毫隐居的念头,而离开华夏,他还真没有想过,虽然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亲人的牵挂,可是,他生在华夏,长在华夏,心也在华夏,他已经习惯了华夏的生活;再说了,离开华夏,外面就是净土吗?身处异国他乡,他就一定能享受到安宁吗?这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走到哪里,他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华夏人的事实,他去过不少的国家,接触的也是社会的阴暗面,他更清楚,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随便走到哪里,那都是受歧视的对象,会被人瞧不起。
因为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官位,因为只是想做事而做事,他只想当好他这个常务副县长,他也就不太在意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事情了,正所谓无欲则刚,谁真要铁了心找他的麻烦,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而且,经过在柳河的书记生涯,他也算是明白了,欺软怕硬,是官场中人最普遍的姓格,他们不怕温顺的老虎,却害怕野姓十足的狼,每个人都很在乎自己的位置,在乎自己的前程,他们每个人都非常有韧姓,正如人们常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情愿暗中使坏,情愿使用阴谋诡计,而不敢和你拼刺刀,血刃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