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饮酒作乐时。
载物山的夜生活,向来不单调,一帮不喜闭关的内门弟子三五成群,饮宴斗酒,兴之所至,驾云踩剑,呼啸而来、呼啸而去,酒后酣畅淋漓的大笑声、叫喊声,常常彻夜不息。
当然,载物山精彩的夜生活,和苏府无关。
苏府在载物山,俨然山中山,其他内门弟子,若无苏北亲口邀请,绝不敢踏进苏府方圆三里之内,哪怕是饮醉酒,恣意狂放的在天上乱飞,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苏府方向。
再加上苏北又是个喜欢清静的性子,不喜交际,若不闭关,每天辰时起,亥时卧,生活那叫一个规律,这就导致一到夜晚,载物山满山饮酒作乐之声,唯有苏府周围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而这天,苏府的大门外,竟然破天荒的挂起了迎客的大红灯笼!
周必安、赵云龙他们接到苏府的饮宴帖子,一个个不喜反惊,本能的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这位大师兄,最后愣是等人都齐了,一大伙人才敢状着胆子一起去赴宴。
主要是苏北请吃饭,这事儿说出去谁都不敢信啊!
结果他们一推开苏府的大门,就同时张大了嘴,一起“哇”出了声……
银丝为毯、金丝绣图,手艺极其考究;八个人高的青铜跪人偶灯幢整齐林立,烛光明亮却不刺眼;两排黑色食案从阁楼门口排到了大门口,每一张食案都反射着时光赋予的温润光芒,清淡却仿佛沁入人五脏六脾的酒香在庭院内飘荡着、沉浮着……
这宴会布置看起来极其简单,但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一种豪气却会令人感觉拘束的大气。
“来了?”古六通从伙房里转出来,抓着一块抹布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都进来坐吧!”
“哎哎哎……”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应声,涌进庭院,一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满怀惊叹的伸手摸摸食案,摸摸银丝地毯,哪怕是赵云龙这种家世不凡的修二代,都不例外。
古六通走过来,点了点人头,问道:“你们谁看到谢师弟了么?”
众人摇头,心细的端木若愚看着一身水迹的古六通,若有所思的心想道:“难怪他和大师兄能成为挚友,我们这么多人接到了请帖,只有他想到提前过来帮忙……”
赵云龙好奇的问道:“怎么,还邀请谢晓南了?那家伙成天板着张死人脸,跟咱们不对路,大师兄邀请他做甚?”
古六通一摊手,“又不是我的主人家,你别问我。”
正说话间,众人忽然闻到一阵香风,不由的转过头,便见一面带轻纱的高挑女子依依从正堂步出,月白色的迆地长裙在柔和的烛光照射下,宛如一朵绽放的兰花,美得不可方物,就连身为女子的端木若愚,目光都不由得痴了。
只见那位女子朝众人道了个万福,宛如古筝般悠扬而空灵的声音轻轻响起,“诸位英才有礼了,小女子是苏北的姐姐苏清萱,初到宝地,代弟弟苏北,请诸位至交好友前来一聚,如有打扰,万请恕罪!”
待她说完,众人才如梦初醒,连忙起身还礼,连声道:“不客气、不客气。”
众人安坐后,古六通上前抱拳行礼,目不斜视的轻声道:“清萱姐,差不多齐了,只还有谢晓南,谢师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