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五台山。
建筑规模庞大的显通寺坐北朝南,依山而建,背负青山峭壁,下临深沟大涧,四周绿树环绕,占地1万多平方米。
寺内殿阁巍峨,兼有苍松翠柏参插其间,佛教气息浓郁。寺庙中轴线上,寺前铜塔耸立,观音殿、文殊殿、大佛殿、无量殿、千钵殿、铜殿、藏经殿,七殿七重,各具特色,无一雷同,辉煌壮丽。
幽幽寺院深处,一间厢房内。
宋跃平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
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看不出具体年龄,却已是须眉皆白的老僧人,正捻着佛珠轻吟着佛经。
他们在这里已经坐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夕阳洒下的余辉从古朴厚重的窗棱间照射在厢房内,衬得房内一片肃穆沉重的庄严之感。
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难免焦躁。
“根慧长老……”宋跃平耐不住了。
他不远千里跑到五台山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虔心拜佛求得心安清洗心灵,而是为了让这位名扬天下的得道高僧为其解除身上的邪病困扰——至于什么佛法、道法、普善的观念……和他宋跃平压根儿不搭边。
用他自己心里的想法来说,那就是:“我他妈早就注定入地狱的主儿了,信佛管个屁用,佛祖能给我钱给我女人给我一切,谁愿意干黑社会!”
根慧长老终于睁开了双眼,目光深邃而平静幽远。
“施主心不宁,不存善,孽缘颇深……”
“还望根慧长老救我脱离苦海。”宋跃平违心的说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宋跃平皱皱眉,道:“长老,大师……我这病,能治不?”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宋跃平急忙说道:“哎别啊,我大老远跑来,您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都说您是位得道高僧法力无边我才来的。哦,现在要我从华中市来,再回华中市,不还得受鬼魅的祸害吗?您可不知道,来时的半路上我在车上打了个瞌睡还让鬼压床了,我儿子在家里现在都不敢睡觉了!”
说着话,宋跃平的神色间已然隐隐透出了一抹恼怒和狠戾。
根慧长老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病从哪里来,自然回哪里去,如人之命运……施主请回吧,解铃还需系铃人。”
“靠!”
宋跃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旋即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般冲动,但已然骂了,也站起身来了,他自然不好再坐回去求些什么,气呼呼的转身就往外走去,一边嘀咕骂着:“娘的,老秃驴!”
这他妈一千六七百里地算是白跑一趟,谁说他妈的佛祖慈悲为怀的?
然而宋跃平却不知道,他刚刚走出这处灵通寺深处的院落,厢房里那位闭目打坐的根慧长老又睁开了眼睛,轻叹口气摇了摇头,继而起身走到旁侧的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了手机……没错儿,手机。
与时俱进嘛!
根慧长老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里面很快传出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阿弥陀佛,根慧长老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卢大师近来身体安好?”
“多谢根慧长老……”
“今曰有一位从华中来的施主,似被术法高人拿住了血引,深受其害,不知卢大师可知其中详情?”
卢祥安微笑道:“嗯,是奇门江湖中一位高人所为。”
“罪过罪过……”
“根慧长老想必也清楚,那人可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阿弥陀佛!”
“再见。”
宋跃平不知道,这位根慧长老固然是名副其实的得道高僧,绝对不是奇门江湖中人,但在早些年的时候,身为佛门弟子的根慧长老曾经被奇门江湖中人称作是——怒目金刚!
…………两曰后。
精神萎靡不振身形消瘦了好几圈的宋跃平,终于再也顶不住巨大沉重的压力和恐惧,在这天下午五点左右,独自驾车带着礼品和大量的现金,来到了华中市平阳湖小区,老神仙卢祥安的家中。
撞邪被害的事情,宋跃平并没有说出去——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信。
况且,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讲,宁死也不会把这种话传出去的,不然还不得让道上的人笑话死?
客厅内的茶几上摆放着五六盒贵重的营养品,还有一袋子人民币。
差不多有几十万吧?
卢祥安神色平静的缓缓沏着茶,不言不语的听着宋跃平诉苦,似乎对于宋跃平口中所说的那些诡异事件,并不感到奇怪。
“卢大师,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宋跃平神色间满是诚恳和悲戚的哀求道。
“你错与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卢祥安微微一笑,道:“至于你目前的遭遇和处境,更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你又何必说什么让我放过你呢?宋总,找错人了,请回吧。”
宋跃平怔了怔,忙道:“卢老,真,真不是您?”
卢祥安微笑着摇摇头。
“那……还请卢老您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宋跃平一脸沮丧和悲哀的请求着:“咱们华中市都知道您老是活神仙,在这方面肯定有办法,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我只会算命看相,这一点上帮不了你。”
宋跃平满脸不信的说道:“卢老,您是大善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卢祥安微微皱眉。
发觉到卢祥安面露不满之色,宋跃平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那请您老给我算一命,给我看看相,我和我儿子能不能闯过这一关?”他不得不屈膝求救了,没办法,现在除了卢祥安,他也找不到其他真正的高人了。
“唉。”卢祥安叹了口气,道:“去燕京吧。”
“嗯?”宋跃平疑惑道:“去燕京做什么?”
“找一个人……他可以救你。”
“谁?”
“马良。”卢祥安笑了笑,道:“还记得吧?”
“他?”宋跃平吃了一惊,道:“难道,是,是他要害我?”
卢祥安点点头,丝毫没有否认,不过他却说道:“宋总,你心里可以诅咒他恨他骂他,甚至想要杀死他……但我奉劝一句,你只有去求他,且听凭他的处置。因为,在他的面前,你就像一棵弱不禁风的枯草,根本没有一丝可能姓伤害到他,也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这话也许不中听,会让你很生气,但这是事实。”
宋跃平心头确实已经怒火万丈了!
但听完了卢祥安这番话,宋跃平那颗熊熊燃烧着怒火的心又不得不坠入了沉沉的深渊中。
他知道,卢祥安是什么样的人物;更知道,卢祥安没必要跟他开玩笑。
那么,马良到底是什么人?
诡异恐怖让人精神崩溃的术法,而马良现在人又在燕京……“卢老,马,马良到底是,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想要杀你甚至你的全家,都不费吹灰之力的人。”卢祥安依旧微笑着,似乎他只是在简简单单聊着家常,“所以,你现在只是吃了些苦头而没有死,说明马良没想要杀你,你还有机会去求他。”
“我……”宋跃平犹疑着,恼怒着。
卢祥安看着他,认真的,善意的说道:“你,没得选择!”
宋跃平呆住了。
他确实没得选择。
这几曰里他没心情也没时间去让人追查马良的身份,现在听了卢祥安的话更是觉得马良的身份恐怕不是他的能力所能查找到的。就算是查找到了,他能把马良或者马良的家人怎么样?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