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雾气弥漫的大地上,便有一队人影,不停的发出嘈杂的声音,不知在干什么。
他们都穿着相同的制服,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半句怨言,也没有人停下来休息。
这么早的时间,他们比最勤苦的农民起得都早,比最辛劳的黄牛,还任劳任怨。
真的很令人感到诧异。
崇信就在其中,其他人或者感到辛苦难熬,而面无表情,或者愁眉不展。
而他却一边挥动着铲子,一边露出欢快的笑脸,哼着得意的曲子,仿佛天还没亮的早起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波风退在他旁边用铲子拍打着地上铺好的黏土,面无表情,仿佛在干世界上最无聊的事。
而陈青雪则卖力地干着,虽然不像崇信一样欢快的出奇,可也不像波风退一样无聊得要死。
波风退忽然开口说话了:我以为水军是只需要打仗的,没料到居然会来修路。我堂堂术客宗师,都快成长工了,额……
陈青雪说:咱们说服不了凌波,就只能按她说的来。修筑防御工事,没有路运送修建材料怎么行?有的军兵还要自己种地养猪呢,修路算什么?
崇信说:修路,是很好。可是为什么在这里修?这里连通的地区根本什么都没有啊!这真奇怪,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修路,严重干扰我见到黄怡。
黄怡是谁?
波风退一脸无奈地看着地上的黏土,说:她长得虽然好看,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感觉到她有什么好的。而且第一次见面,她就打了你一耳光。你,你,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崇信怎么会看上黄怡?黄怡是岳凌波帐下一名女文书。清秀之姿,玄霜之性。在岳凌波的座船上,崇信第一次见到她便惊为天人,高呼:美女!看美女!
结果黄怡从办公的舱内走出,横眉倒竖,一巴掌打在了崇信的脸上,喝道:哪里来的野兵,这般无状!
看着她要吃掉自己似的样子,崇信不知怎的便感到心头鹿撞。
崇信居然从此对黄怡念念不忘,而且朝思暮想。在旁边旁观的波风退、陈青雪根本无法理解。
波风退问陈青雪:这是不是被打傻了?那女的长得还可以,但也不至于能把人迷成这样吧。
陈青雪说:我的看法是,像崇信这类物种,我们根本不能用常理揣度。
这件事如同世界未解之谜一样一如今晨的雾气弥散在空中。
波风退、陈青雪渐渐视如不见。但崇信的样子却似乎真的陷入到了一种狂热的单相思状态。
崇信虽然显得不正常,但毕竟还是普通人,修路修了好一阵子,终于疲乏的感觉袭遍全身。
他放慢了动作,说:我还是不理解。我们修的这条路,往南可以到达顺平郡,但是往北是连绵的山峦,在这里修路,我们要怎么得到修筑材料?山地会阻挡住一切!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做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全白干了!
陈青雪想了想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向北之后,向东,那么就会修到界河的支流文昌河,朝廷只需要源源不断地从水路将材料运送过来,再在文昌河建立一个码头,再沿着我们修建的路,将材料运到顺平郡。而顺平郡可以将材料再运到南境沿海的各个地方。这样就可以节省时间,又不必修建更多的路了。凌波的主意向来聪明异常。
崇信舀了一瓢汤汁浇在黏土上,然后把黏土拍平,说:再聪明又怎么样?方向错了,努力也不会达到既定的目标!
陈青雪说:我觉得挺好,起码这条路修好之后,很多老百姓可以通过这条路经商、远行,都会放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