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涛没有办法,只好先向陆涛回报。陆涛先是愣了愣,随即就笑呵呵地答应了:“只要那丫头不嫌累不怕脏,就让她去吧。”
想过帮扶对象家里会很穷,但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穷,一行人去了以后都十分受教育。小耒县因为矿产资源丰富,早就摘掉了贫困的帽子。这个帽子一摘掉,优惠政策和财政补助也就没了!正因为如此,很多地方都不愿意摘掉这个帽子。
这次帮扶的对象是小耒县最偏远的金鑫乡金溪村,也是县里最穷得一个村。车子在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都笑着说再往前开就要出楚南省了。
因为有宋含烟在,李家涛倒也不觉得寂寞,驾驶着奥迪小车跟在小耒县县委一号车后面,慢悠悠的。
李家涛的奥迪小车太显眼,以至于都不敢开进小耒县县委大院,而是和陆涛在城郊汇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没有宋含烟,李家涛可以坐一号车。可多了个宋含烟,要是小车后排坐上三个人,就会显得有些拥挤,还会有些尴尬。
陆涛没有让人通知金鑫乡领导,而金溪村没几户人家有电视,村委会主任也不认识县委书记陆涛,只知道县里来的都是领导。
被帮扶的对象姓魏,大概有肺炎,一直咳嗽个不停。老伴精神上有些问题,已经常年卧病在床。大儿子遗传了母亲的病,也是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
老魏家原本有个女儿正常,据说嫁到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家里只剩下一个可以正常说话的小孙女,看着陆涛他们地到来,神态一直很木讷,脸上一点欢迎的表情都没有。
家里的老魏估计是经常被扶贫,已经习惯了感谢政斧、感谢组织之类的话。只是这些话由老魏用他那夹杂着咳嗽的嘶哑嗓音说出来,每个人听得心里都十分沉重。
陆涛十分感慨,说应该让每一个党员干部都真正地走进贫困户去看一看。如今的城市已经步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但是还有很多靠低保活着的底层人群。如何让这些人也感受到经济发展的步伐,让他们也受益,这是衡量一个国家幸福指数很关键的一环。
陆涛说这些话的时候,秘书常祈望和宋含烟都掏出笔记本记录了下来。李家涛则坐在旁边一边看着那个小姑娘,一边竖着耳朵听着。
很快,李家涛就和小姑娘聊了起来,问她会不会养鸡,知不知道养鸡可以卖钱,有钱可以上学读书,买课本,买新衣服。
小姑娘一直盯着李家涛看,好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你们带鸡来了啊,这些鸡早晚都要被吃掉。”
陆涛一听,就觉得小姑娘应该是有什么想法,就走过来说:“小姑娘,我教你搭鸡舍好不好?鸡有了家,就不会被吃掉了。”
小姑娘却说:“以前有叔叔说,送来的是水稻种子,要用来种,不能吃,可是爷爷还是没有半个月就吃光了。”
李家涛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贫困户也快被帮皮实了,没能力种也懒得去种,嘴上却说这:“这次几位叔叔阿姨带来的鸡多,就是吃也够你们吃到过年的。”
更让李家涛哭笑不得的是,陆涛嘴里说着要教小姑娘搭鸡舍,可事实上陆涛根本就弄不懂鸡舍该是什么样子!
陆涛的秘书常祈望倒是煞费苦心,专门请人做的成型材料,木楔子,搭扣都是做好的,他们也就相当于把鸡舍组装上去就行了。
“书记,这鸡舍只能装小鸡,要是小鸡长大了,扑腾几下这个鸡舍就要散架的。”李家涛就低声提醒陆涛,搭个鸡舍虽然不是政绩工程,可要是贻笑大方,也会让陆涛这个县委书记丢面子。
陆涛就看了秘书常祈望一眼:“你不是说搭过鸡舍吗?”
常祈望脸色一红,不敢辩驳。
李家涛就打圆场说:“要不是我家是农村的,也不知道鸡舍太简单了不行。祈望是城里长大的,这不怪他。”
常祈望感激地看了李家涛一眼,没有做声。
“那怎么办?”陆涛就为难了,“今天既然来了,总该做点啥吧。”
李家涛笑了笑:“就在房子后面屋檐下挖个坑,然后在坑上面盖上木板,用砖头给压住,然后留一个进出的鸡舍门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陆涛的表情有点疑惑。
“就是这位叔叔说的那样,别人家的鸡舍都是那样的。”小姑娘突然说道,“鸡很聪明的,会自己回鸡舍。”
在屋檐下挖个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陆涛,李家涛,还有常祈望轮番上阵,挖的不亦乐乎。
李家涛还稍微好些,只是拿锄头的手掌心全部红了起来,手臂有些酸麻。陆涛和常祈望却是每个人手掌心都起了两个血泡,刚开始没注意到,后来用手一摸,生疼生疼。
这也难怪,屋檐底下的地面本来就比较硬,不像庄稼地里的土质那么松软,再加上陆涛和常祈望都没有干过农活,挖锄头用的是死力气,手上自然是会起血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