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一匹独角小兽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脖子上还缠着一段碧绿的蔓藤，“安然是谁想要杀你？！”

“……没有谁想要杀我，”安然干笑，“是这位溪先生刚刚想要将我带到他的部落，然后我反抗不得，所以……”

是吗？圆圆瞪着一双大眼睛对着那一高一矮看来看去。看起来一个精明一个愚笨，但实际上……谁知道呢？顾某人脸上也没写着“我是坏人”，但实际上，他坏到骨子里去了。

咦？这个又矮又小的……略眼熟啊。

圆圆走到花精灵的前面，盯着人家左看右看。

“你……你干嘛？”花精灵紧张地飞起来，与圆圆对视，但不知是心有愧疚还是气场太弱，花精灵被圆圆逼得连连后退。

“你……你前世是不是精灵族的？”

“你怎么知道？”花精灵瞪大了眼珠子，这个秘密他一直保存得很好的，连历任宿主都没有告诉，这……兽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是不是叫做碧叶？”圆圆继续问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花精灵这回不单是瞪眼睛了，他紧紧地瞪着圆圆，周围空间一阵扭曲，似乎下一刻便会有一个大招朝圆圆扔过来。

圆圆对于他的动作完全秉持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也遭人毒手了……”

圆圆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根针，瞬间就让花精灵颓了下来，精气神全都不见了，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犊，虽然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花精灵并没有说话，但他已热泪盈眶。

安然和那大汉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感情这两人前世是老相识啊？而且看着节奏，你不记得我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什么的……要不要这么虐？

“他们以前认识吗？”安然悄悄问溪。

“不知道，俺不晓得。”溪老实地说：“俺是三个汛潮期前捡到花崽的，当时它快要死了，后来俺给他找了一些药，他就好了，然后就教俺在这什么位面上换东西，有了这什么位面，俺们部落冬天都不会饿肚子了！”

这……和圆圆的情况不同啊。安然托下巴猛想，他们两个人不会真的有什么狗血故事吧？比如两个位面助手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然后背着他们各自的宿主谈恋爱，但后来被宿主发现了，然后挥起大棒……

和花精灵叽叽喳喳说着话的圆圆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宿主已经在脑袋里开了个洞，这会儿正在脑补呢。它急着和花精灵分享彼此的经历，“碧叶你是怎么死的？也是被你请进来的那些个无良位面商贩害死的吗？！”

“不是，”碧叶摇摇头，“我没有让任何人进入我的位面，它是自己闯进来的。”

“它？”圆圆注意到了碧叶用的是一个“它”而不是“他”或者“她”，在大众位面商人眼里，这世间有三种位面商人，一种是“他”，即性别为雄性，亦称为“男人”、“男孩”“老头”、“雄x（如雄峰）”，另一个与之类似，即性别为雌性，至于那些无性别的，则随意称呼，“他”或者“她”都可以。所以，在他们俩还是位面商人的时候，是要用“他”来形容的。

至于“它”，在位面商人的圈子里，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词。位面商人们普遍认为，“他”和“她”都是有理智的，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它”则不一样，这是一群很特殊的位面商人，它们不喜欢交易，而喜欢掠夺，或者说，它们交易的前提、目的是为了掠夺。

曾经有这样一个位面商人，它是一只母虫，拥有很高的智慧，它与其他位面商人交易，然后几次之后就要求到对方位面去。有些商人不明白这里的危险性，于是便应允了。

然后，它顺利地来到了对方的位面，然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产卵。

虫卵并不是在任何一个位面都能够存活的，所以也不是每一个商人都会向某个位面商人那么倒霉，一整个位面的生物，都被没有天敌而胃口大开的虫子……啃食殆尽，无一存活。至于那个位面商人？早就填了母虫的肚子。

这还算是幸运的，起码你有选择的余地，但若你遇上的是一个实力强大，能够撕裂位面的“它”……那哭都没地儿哭去。

好几个倒霉的位面就这样消失了。

如此的，毫无“人性”，毫无理智，将亿万生物充作虫粮的行为，整个圈子都厌恶无比。所以，大伙儿就将这一类生物，只顾自己快活，不管他人生死的位面商人，称为“它”。

前世的犊（圆圆），是死在了一个“他”的手里，而碧叶，则是被一个“它”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