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下床,带着一丝兴奋从那门缝中看出去。只见木炎清与晋淑琴在院中。木炎清抱着青竹剑靠在雪籽树上,头发似往常一般凌乱,脸上虽笑着,却看的出他的不快。
而在另一棵树下站着晋淑琴,一身华丽裙装,从头饰到指尖都经过精心护理。她的头依旧是高傲的昂起,那张漂亮的脸却没有平日里的跋扈,多了些难得一见的温柔。
含香叹息,晋淑琴怎么就看上了木炎清,除却身份他们之间没有一丝丝相似之处,天下也没有比他们更不相配的两个人。
晋淑琴道:"五师哥,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我父亲也有心将我许配给你,我一个城主之女,难道还配不上你。"
这话相当直接,不给木炎清一点装聋作哑的余地,他平时最拿手的技巧现下也使不出了。
木炎清道:"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会娶你,这些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晋淑琴身子一颤,她知道木炎清心中没有她,却想以她衡水城主独女的身份加上掌教师叔的支持,她无论如何都能够嫁给他。整个晋国,多少青年才俊向她提亲,其中不乏比木炎清相貌好性格好家事好的人,她却只看中他一个。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他这句话,她怎能接受!
晋淑琴仰头看他,眼中满满不甘心:"为什么?可是因为含香?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对不对?她不过是个丫鬟,凭什么你眼中只有她没有我!"
含香无奈的摸了摸额头,怎么又扯到她了。
木炎清收了笑,轻叹一声:"我不喜欢你,与别人无关。"
晋淑琴怒道:"五师哥,你以为掌教师叔为何能将青竹剑传你!若非是我父亲从中周旋,就凭你的本事能够得到此剑!你以为只要有了青竹剑,掌教之位就一定是你的吗?"
含香暗道不好,木炎清向来最恨被人胁迫,便是当年被白砚关了那么多天也从未低头过。只要稍微与他接触便可知,他年纪虽轻,对名利看得却是很淡。平时玩世不恭,骨子里却相当严谨。晋淑琴既然这么喜欢他,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癫狂性子。
果然,木炎清脸色一变,道了声:"再会。"转身就走。他平时都是笑嘻嘻,现下生气起来也相当吓人。
晋淑琴显然也被他此举吓住,也不顾保持高傲之态,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道:"五师哥,淑琴出言无状请师哥不要放在心上。淑琴说话不好听,说的却都是事实。如今正是动乱之时,有我父亲的支持,师哥想要跃居门派之首易如反掌。我不在乎你如何看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算你只是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五师哥,我这一生从未有这样对待一个人,只要你想看,我便将心剖出来给你看,你不要这样对我!"
木炎清掰开她的手,她抓的很紧,他只能一根根将她手指掰开:"天地之间,只要有道心,何处不是吾辈修行之处。这门派第一,与追求本心相比着实微不足道。你对我的心我很感激,你要的我却给不了。"
含香觉得有些心酸,晋淑琴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能够以这样的低姿态求他,也是相当不易,恐怕这一生也只有一次。她虽然不喜欢晋淑琴,却同是女子,深感被拒绝后的痛苦,她嫌弃的看着木炎清,一点都不懂的拒绝的技巧,要婉转一些好吧。
晋淑琴的手僵直的伸着,紧紧咬着下唇,却依旧不放开木炎清是衣袖。木炎清掰开她一根指,她另一根又抓上来。她突然大声哭道:"木炎清!今日之事你不要忘了!你永不要忘了!"
她哭着放开他的衣袖,跃过墙去,瞬间没了影子。
木炎清有些错愕,呆呆的站在院中,看着晋淑琴背影消失的地方。
含香觉得戏看的差不多了,再看下去怕被他发现,正想缩回来,却听到院子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叹息。她一愣,这声音怎的这般熟悉,忙向声音所在看去,见屋顶上飘过一片裙?,木炎清以向那影子追去。
含香来不及多想,便跟在木炎清身后追了上去。那道影子行的快,木炎清也不慢,偏那两个对衡水城中地形相当熟悉,当下便苦了含香,被绕的晕头转向,与二人越离越远。跑着跑着便看见眼前高耸城墙,那影子如壁虎一般一下子便翻了墙去,木炎清紧随其后,连着含香撩了裙子也要爬墙。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男子声音呵斥道:"就是她,别让她跑了!"
她回头一看,十几名英俊男修向她追来,而追后四名男修抬着个交椅,交椅正坐着个白衣女子,正是宁柳儿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