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了我一眼，发动车子驶离。

车子驶回市区，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他下了车，冲我招了下手：“走吧！一起。”

我略微一震，人都救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逮捕凶手，但这是警察的事，好像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推开车门下车，问道：“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报的案，一会儿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现在我要去看看那个小姑娘，你当然要跟我一起，莫非你要坐在车上等？那我可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出来。”

“……行吧。”

正好，我打算再见见陆晓丹。

我俩一起进了医院，文雨的抢救已经结束，她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她的父母得到通知此时已经赶到医院，正在文雨床前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

陆晓丹也站在床前，她看着悉心照料文雨的一对中年男女，眼底的神色十分复杂。

陈洛洋走在前面，他直奔文雨床前，作了番自我介绍，然后就绑架一案向文雨了解起了具体的详细情况。

文雨只记得绑架她们的是个男人，由于厂房内的光线问题，她甚至连男人的脸都不曾看清楚过，只大概记得男人的身高在175左右，还记得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其余的一问三不知。

陈洛洋原本拿着笔和本子，最后只在本子上写了一个‘男’以及一个‘身高175’，然而就阖起本子。

文雨看着他，追问：“晓丹呢？她怎么样了？”

“呃，她……”

“晓丹到底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陈洛洋垂眸几秒，终于还是将陆晓丹已经死亡的事实说了出来。

文雨的情绪几乎瞬间崩溃，当下就掀开被子要下床，哭着吵着要去见陆晓丹，陈洛洋和她的父母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待她慢慢睡着了，陈洛洋对我说：“让她休息，我们走吧！”

他依旧走在前面，迈着大步奔到病房门口，轻轻将门拉开。

我看着床前站定的陆晓丹，她的双眼红红的，眼里凝着一汪晶莹。

她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否则她的魂魄不可能找得到我，更加不可能知道凶手的外貌特征以及家庭住址，显然，她曾经跟踪过凶手，知道凶手的一切，只是她没办法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所以才找上我。

或许她是碰巧遇上了我，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我很庆幸我能帮到她和文雨，至少，我们及时救了文雨。

我用力咳嗽一声，陆晓丹视线转移看向我，我示意她跟我走，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文雨一眼，这才随我离开了病房。

陈洛洋在走廊上耐心地等着我，见我出来，他继续前行，我叫了他一声，说道：“你先去车上等我，我上个厕所。”

“行。”

目送陈洛洋走远了，我找到厕所，确认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忍不住问陆晓丹：“你确定凶手的外貌特征以及家庭住址是正确的吗？”

她重重点头，“我跟了他一天一夜，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绝对不会错。”

“那就好，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告诉警方。”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但有些话却又不得不说：“你的尸体……现在在刑警队法医处，你的父母会去认领，我想，你应该见他们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陆晓丹的神情越发黯淡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我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