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阿池那酥入骨髓的声音继续响起,声音不低,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石洞中周旋回荡,“每次往那潭水中看,瞧见的都是你的影子……”
赵义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潭水。
只是一眼。
只是一眼,赵义铖身上的暴戾之气便咻然不见,双臂一松便将阿池扔在地上,跌跌撞撞的朝着那潭水走了过去。
“二师兄!”跟小懒对抗的玄门弟子一看不好,立刻放弃小懒朝赵义铖扑了过去,赵义铖却像傻了一样,力大无穷的推开那人继续朝潭水那边走。
“来人!来人!”那弟子疯了一样朝洞口上面喊,上面立刻便又滑下几名玄门弟子,最先下来那个连忙指挥他们拉住赵义铖,同时还不忘叮嘱,“别看那潭水!”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有些不想看的也忍不住飞速瞥了一眼,但只一瞥便都跟赵义铖犯了一样的毛病,懵懵懂懂僵尸一样执着的朝潭水走。
此刻阿池已经在小懒的帮助下解开身上的长鞭。她自由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左手的鞭子递给小懒:“用那潭水浸泡一下这鞭子,用你方才学到的四两拨千斤之功,谁下来抽谁!”见小懒听她的泡鞭子去了才走到洞口的斜坡下面冲着上面笑道:“你们的二师兄死了,还有人敢下来吗?”
“胡说八道!”有那没看潭水专心拦着同门的玄门弟子被阿池气得跳脚,举剑便朝阿池冲了过来,“妖女!妖术!有种就在真功夫上见真章!”
阿池边笑边将长鞭朝他甩过去:“以多欺少,男人打女人,你们这样算不算有种?”说话间长鞭卷住对方的脖颈,手腕一抖那头颅便“噗”的一声掉落在地,又被彼岸花吃了个一干二净。
没看潭水的并不止他一人,又都是多年的同门,见多年兄弟死得这么惨。有那胆大的就跟疯了一样朝上扑。小懒连忙用新学的鞭术去打,虽力气不足精准度不够,鞭子上的潭水却撒的到处都是,凡是沾到那潭水的立刻又成了下一个赵义铖。
有个玄门弟子想唤醒赵义铖。怎么都没办法了也给了赵义铖一个耳光。赵义铖这才清醒过来,转头大叫着就要跟阿池拼命,回过头来却一眼看见阿池的鞭梢刚好抵住他的太阳穴——那哪里还是什么鞭梢,分明像是淬了火的尖刀利刃!
赵义铖立刻不敢动了。
要知道,人体中有些地方是相当脆弱的,比如喉咙,比如太阳穴,即使修炼到赵义铖这个程度,也会一击毙命。
阿池笑得十分开心:“赵郎,烦劳你回去跟玄门主事儿的人说说。小懒并没有偷拿玄门的东西,就饶过她吧。”
赵义铖冷哼一声,不能说好,也不敢说不好。
但阿池却非要他给一句话:“你就答应了吧,只要你答应。我就饶你一命。”
这是求情,还是威胁?
赵义铖立刻便恼了:“我不管小懒有没有偷拿玄门的宝贝,我只知道她杀死了玄门十余名弟子!我今日来便是奉命带她回去!我是代表玄门来的!你们胆敢杀我?!”
小懒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连忙上前一步拦住阿池对赵义铖道:“二师兄,师父已经将我驱逐出玄门,我也不会再回去了。那几名玄门师兄,是因为他们想抢我身上所谓的玄门宝贝才无意丧命的。你非要带我回去,于声名的声明也有损啊!”
“玄门捉拿叛徒,怎会于声名有损?你现在还任由你的伙伴这样威胁我——我告诉你,今日不管是谁杀了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你只是小小末阶弟子,若树下玄门这个强敌。看你今后还怎么活下去!”
“不要说那么多啦,赵郎,我要你答应一句,回去会跟玄门主事儿的人说,小懒没有偷拿玄门的东西。死掉的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从今以后,玄门和小懒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可好?”阿池的鞭梢还抵在赵义铖的太阳穴上,旁边还剩几个活着的玄门弟子虎视眈眈,她可不像在这个时候聊天唠嗑。
鞭梢还抵在太阳穴啊,分明就是威胁,赵义铖如果求饶示弱,回去还怎么做他的玄门二师兄?
因此他只能说句折中的话:“我自然会跟二师叔禀报,但以后是不是桥归桥路归路,还要听二师叔……”
“噗!”
他话没说完,所有人就听见这轻轻的“噗”的一声,很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
赵义铖睁大了一双眼睛软软的躺了下去,锋利的鞭梢如同利刃一样,穿透了他的头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连赵义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是玄门二师兄,除了师父、几位师叔和大师兄赵义铖,响当当的玄门都在他脚下。